南方集中供暖为何会“胎死腹中”？

最近，一张在网上流传的漫画形象地对比了北方人和南方人过冬的情景。南方人裹着厚棉被、戴着帽子，捂着热水袋，还冻得瑟瑟发抖。相比之下，北方人由于可享受集中供暖，就舒适多了：穿着单衣单裤，坐在暖气房里，还吃着雪糕。数据显示，南方冬天的室内平均温度仅为7摄氏度，普遍低于北京供暖城市室温15摄氏度的标准。

于是南方到底是否该供暖？能否供暖？引发了各界的激烈争辩。早在去年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张晓梅曾递交提案，建议南方地区冬天实行集中供暖。不过，上述提案并没有得到决策层的认可。而前些时候，江苏无锡建筑研究院设备总工程师沈和荣的一句“南方人习惯湿冷，不宜集中供暖”再度将对“南方供暖”的讨论推向高潮。依笔者看来，就目前而言，向南方供暖的确存在着一定的成本与技术方面的困难。

首先，供暖的方式主要有三种，包括热电联供（即通过热电厂供暖）、地源热泵（从地下提取热量再对其进行温度提升）以及锅炉。这些集中供暖方式，要通过地下管网的铺设，才能输送到各家各户。我们以上海一些小区采取的地热供暖为例，铺设设备大概需要支出2-3万元。这笔费用如果由政府承担，财政支出过于庞大，而若由居民承担，也并非每个家庭都能承受得了的。

即便建设经费得以敲定，南方多丘陵与山地，铺设管网本身就有很大难度。在上海、广州、南京等大城市，在已定型的建筑架构之下，重新铺设新管道，技术上更加复杂。一般的高层公寓改造起来十分麻烦，除非是高档的别墅才可能有改造空间。

再者，供暖费用也是一笔大支出。我们细算一笔账，目前北方集中供暖的费用在每平方米30元人民币左右，一个冬季100平米的房子需要交3000元暖气费，这对于北京居民来说冬季集中供暖期是从11月底至次年的3月底，共有4个月的时间，而上海的冬季只有12月和1月比较寒冷，广州更是一年中只有1个月的时间温度低于10摄氏度。所以，算下来集中供暖费用并不比开空调更经济。

不仅如此，北方供暖是由国家规定的集中供暖最低温度为16摄氏度，一般均通过系统来调节，单个家庭难以根据自身需求调节温度或决定是否使用供暖系统，而如果南方也采取集中供暖，就需要对单个家庭装上额外的开关阀，在计费过程中，如果要按家庭自身的使用量缴费，则还需安装造价高达几千元的计量器，这些都是需要大笔投入的，南方居民对此未必欢迎。

最后，从国家层面来说，能耗也是一个大问题。目前南方城市居民采用的电暖器、空调等采暖方式，其采暖能耗为每平方米每年6到8度电，折合消费两到三公斤煤。而集中供暖，每平方米每年要消耗15至-20公斤煤，南方若推广集中供暖，将带来巨大的能源消耗。所以南方搞不搞集中供暖，不仅要看对百姓有没有益处，同时必须也要考虑到能源消耗这块看不见的“天花板”。

当然，南方集中供暖也并非不可能。一方面南方城市中一些新式高档小区，开发商可以出资建造集中地热供暖的设备。另一方面目前合肥、武昌等南方城市都已实现部分小区的集中供暖。比如，武昌热电厂依靠天然气加热水产生水蒸气。发电后，仍有温度高达240℃的水蒸气未被利用，热电厂就将这部分热能以45元/G焦耳的价格卖给供暖公司。公司利用热能将循环水加热，通过管道源源不断的供入居民家中。

而对于一些南方没有条件辅设集中供暖系统的老式小区，笔者觉得与其大规模改造，不如在特别寒冷季节给市民提供电费补贴，将改造费和以后能耗费直接补贴给市民，这样或许更加经济实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