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饥饿共同体到呼吸共同体

有关柴静和《穹顶之下》的话题刷爆了手机屏幕，仍不足以吸引我点击视频，一来对柴女士的风格有抵抗力，二来不相信纪录片会有填补认知盲区的内容，对相关评论倒是很感兴趣，那代表着社会演变趋势。

极端的美帝阴谋论、维稳阴谋论，彻底边缘化了，支持柴静的占了主流，形成一次大规模的朝野共识，难能可贵。柴静及其团队在德、智两方面表现不错，但是其勇气显得过誉了。因为此前呼吸共同体已经形成，自从周老虎倒台，做此类环保话题几乎没有政治风险。

现在的空气污染形势，和1970年代末期的粮食形势很相似。问题存在很久了，在原有的农业体制框架内，折腾了几个回合，仍无法走出困境。尤其是，唯一的胖子死了，新任领导人身材尚且苗条，于是饥饿共同体形成了。这时候再反映粮食短缺，支持包产到户，就没有五六十年代的政治风险了。

柴静做了一次识时务的智者，名利双收，无可厚非。对纪录片的后续影响，我也持乐观态度。纪录片指出了体制最荒谬之处，油品标准掌握在垄断的石油部门手里。动石油部门的蛋糕，不会比当年触动粮食部门更困难。既得利益集团面对呼吸共同体，一如面对饥饿共同体，没有不溃败的道理，不确定的只是时间，但愿纪录片能够起到促成作用。

从饥饿共同体，到呼吸共同体，是关注温饱到关注健康的升级，而病灶是一致的：政府营私，公域无政府。大跃进时期，政府权力深入农民的田间灶头，于是农村陷入无政府状态。该长粮食的农田，产量低下，该长树木的丘陵，山石裸露。一旦把农村资源的经营权交还给私人，政府回归本位，秩序不久就恢复了。同理，能源私有化也能解决空气污染问题。

照上面的逻辑继续推理下去，只要时间足够长，政府将会退出一切营利领域。而政府退出一切营利领域，就是晚清以前的传统社会一般情形。那不就是所谓的宪政社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