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派“精神病指标”背后的行政僵化

 　　最近，河南郑州市卫生局因为摊派“精神病指标”，被推到民意的火山口上。原因是郑州市卫生局下发指标，要求各社区基层医护人员筛查辖区内重性精神疾病患者,人数不低于辖区人口2％。。完不成这个任务的考评，就要面临督导。

　　这个指标任务被公布出来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可以说群情激动，纷纷对着郑州卫生局吐口水，炮轰这种做法太过“简单粗暴”。有人甚至还说，这很可能会制造“被精神病”的恐惧。

　　如此汹汹民意，当然会让郑州市卫生局压力山大。随后，郑州卫生局也做出回应，强调说，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提高社区重性精神病人的发现率和管理治疗率，降低发病肇事肇祸现象发生，还特别强调这种指标并不是强制性工作任务。

　　没有人智商低到去怀疑搜索重性精神病人的制度善意。毕竟，谁都不会希望身边有那种“散落民间”的重性精神病人。更何况，救治这类人群，本身就是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就是政府的公共责任。

　　事实上，人们也都知道，之所以要搜索这些重性精神病人，就是要为他们提供免费治疗，给予其家人知识培训，提供更多的公共救济。尽管说，针对这次摊派“精神病指标”事件，有人担心会出现“被精神病”现象，多少有点儿跑题了，毕竟，也没有过多的公权力以强制力量介入此事中。但是，不论是之前的指标任务发布，还是随后的回应，都清晰揭示，相关政府部门的行政水平太烂了，行政手段太过机械简单了。
　　
　　也就是说，这是好经被念歪了。好经被念歪了，肯定不是好事，而是错事。而且，错误一点儿也不会小。很简单，当好经念歪了，民众往往根本就看不到其中的好，只能去想象可能出现的恶。事实上，看待政府部门，对待行政力量，也应该允许民意不惮以最大力度去揣测其中可能包裹的恶。这本身就是保障民众尊严与权利的必须。

　　这意味着，郑州市卫生局摊派“精神病指标”，遭受民意吐口水，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一个把好经念歪了的政府部门，同样是不合格的。现代政府应该具备起码的行政智慧。不要再总是去怪民意读不到政府善意，也不要总是说民意不理性出现误读。拜托一下，政府自己也要把话先说清楚，把事先做干净。

　　比如，面对“按2％。比例下达社区重性精神病统计任务并纳入考评”这样的官方话语，谁都能想到，这是要在1000个人中至少就要挑出2个重性精神病人呀，而且，就算相关人群能达到这样的概率，但按照每个社区来摊派筛选，也太机械、粗暴、简单了吧，显然太不合理。难怪连医务人员也就觉得这种行为太可笑。为什么摊派“精神病指标”这种有悖于起码科学常识的行政治理方式，还能够堂而皇之地推行出来，这恐怕才是问题关键。

　　不得不说，长期以来，官出数字，数字出官，过度依整数字的政绩评估模式，已经在一些政府官员和行政单位形成一种僵化的公共治理思维，那就是寄望于通过“运动式治理”，通过行政目标的短期化、功利化，通过行政手段的简单化、粗暴化，使相关行政主体在政绩考核中一路绿灯。这样的公共治理模式，当然就会置科学性与人文性于一边，让人觉得无比荒诞。

　　所以，透过摊派“精神病指标”这样的荒诞，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当前很多政府部门的行政水平与公共治理能力长期裹足不前的现象，这背后，又有多少体制的僵化，又有多少官员在尸位素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