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破格留任 与金融改革共进退

本报记者 曾会生

    今年两会上，周小川“意外”破格留任中国央行行长。这打破了之前各界关于央行将换帅的猜测，也打破了国务院下属部委负责人不超过两届任期的传统。不仅如此，周小川还在今年全国政协会议上获选全国政协副主席。
    周小川留任央行行长得到了不少财经高官与经济学家的支持和认可。分析认为，周小川留任是对其10年掌舵央行推行金融改革和成绩的肯定，这有利于保持中国货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并将推进已经上路的利率市场化、汇率自由化和人民币国际化等多项金融领域改革。
留任利于货币政策稳定
    多位财经金融界人士表示，周小川留任央行行长，表明国家对金融改革的重视，也有利于保持现有货币政策的连贯和稳定。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宗良和金融问题专家赵庆明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周小川留任确实有利于保持货币政策的稳定性和延续性。
    周小川因其丰富的金融管理经验、深厚的理论功底被称为“学者型专家”和“技术派官僚”。在过往10年任期内，周小川发表了至少3部经济和金融改革的学术论著。面对美元霸权以及本轮国际金融危机时，周小川的应对显得有勇有谋，为中国在国际货币体系中赢得了一定话语权。
    业内人士称，周小川在国际货币体制改革、超主权货币和宏观审慎监管等方面都很有想法，其观点得到了其他国家央行的广泛关注。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对本报记者评价周小川的留任：有利于保持政策连续性。 “客观上来看，周小川任内中国金融体系变化较大，央行对经济和一系列的金融改革做出了重要贡献。 ”
10年金融改革路
    周小川一直被认为是中国经济领域的改革派。
    2002年，周小川上任央行行长时，中国国有银行面临技术性破产的边缘。周小川在第一任期内进行了国有银行股份制改造，通过外汇储备补充国有银行的资本金，剥离大量不良资产，并在之后推动四大行上市。
    而利率市场化改革去年也迈出一大步。 2012年6月，央行宣布降息，并将存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上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 1．1倍；将贷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下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0．8倍。同年7月，央行再次降息，同时将贷款基准利率的下浮区间扩大到基准利率的0．7倍。
    此外，央行还针对各地的经济和金融市场特质推行了金融综合改革试点。周小川曾表示，这一类金融改革试点还会继续推进，未来可能很常见。
    由于坚定推进人民币汇率改革、推动人民币跨境使用和力主人民币国际化，周小川在国际上赢得了“人民币先生”的称号。 2005年7月，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重启，人民币稳步可控地升值，至今对美元已经升值超过30％。人民币汇率也更具有弹性，2012年4月将对美元的日浮动区间扩大一倍。
    “这10年里，货币政策和金融改革为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尤其是实体经济发展发挥了较好的作用。”宗良对本报记者表示，周小川任内的这一系列改革为中国在国际上争取了良好的形象。
市场化改革或加速推进
    近年来，多项金融改革已经迈出步伐。在周小川的新任期内，这些改革将继续推进，甚至可能加速进行。宗良分析，周小川连任有利于继续推进金融领域的市场化改革，并且在发展中的有些问题也能以良性方式解决。
    利率市场化和汇率自由化改革的继续推进无疑是各界翘首以盼的金融改革重中之重。央行副行长刘仕余3月18日明确表示，“如果国际经济金融形势不发生类似本轮金融危机的逆转，未来10年肯定在自觉和不自觉的发展当中，完成这两项改革。 ”
    “金融改革无非是继续推进利率市场化、汇率自由化、资本账户开放和人民币国际化。 ”赵庆明认为，利率市场化改革的目标应该是央行只管银行之间的拆借利率和贴现利率，其他的就完全交给市场，不过必须要有一个逐渐推进的过程。比如，建立存款保险制度、降低银行业准入门槛，建立退出机制和加强日常监管等。
    郭田勇也表示，之前的一系列改革还会“接着搞”；关于继续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的路径，可能会是存款保险制度的出台，因为这项工作已经酝酿和讨论了很久，有可能在今年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由中央统一规划。
    也有另一种猜测是，央行可能通过正逆回购公开市场操作来引导银行间市场资金利率，重构基准利率体系。
    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和人民币国际化也仍将是央行的一项重要工作。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预期，在成功推行国有银行股改上市等重大金融改革后，人民币国际化可能是周小川新任期内的主要任务。
    新任期内的挑战
    10年任期，周小川收获了掌声和个人声誉，但同样面对不少质疑，接下来或将迎接新的挑战。
    首先是货币超发与通胀的担忧。截至2013年2月末，中国广义货币（M2）已经达到99．86万亿元。货币供应速度远高于经济增长速度，比周小川上任时增加了5倍多，周小川也因此被称为 “百万亿先生”。“货币超发”被认为是通胀和高房价的推手。今年2月的通胀远高于市场预期。而据央行最近调查显示，近七成居民对当今的高房价表示“难以接受”。
    郭田勇分析，央行工作的难点并不在于改革，而在于把日常工作跟推进改革结合起来。“在面对通胀压力、经济下滑和房地产泡沫时，如何把握货币政策调控的尺度是央行面临的问题。 ”
    不过周小川的解释是，经济要发展就需要货币支持，由于中国储蓄率高，而且在经济发展的资金来源中，银行贷款等间接融资占比较大，使得广义货币（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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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偏高。他表示，今年需要高度重视通货膨胀。 “只要今后能够控制货币供应的增长率，将其保持在合适的水平，就不会导致突发性的物价上涨。 ”
    而在赵庆明看来，汇率自由化改革存在的前提和难点是如何实现国际收支平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推进汇率改革和资本项目开放。而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支撑不应该是人民币升值，而是人民币币值稳定、结算便利和有真正的市场优势。“这些都是央行继续推进金融改革必须解决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