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底部回升 物价总体稳定

□国家发改委价格监测中心 徐连仲 何晓英 
 
    2012年，面临严峻的国际环境及国内诸多困难复杂的矛盾和问题，我国政府及时采取积极有效措施稳定经济增长，全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7.8%，居民消费价格由2011年的5.4%回落至2.6%。从发展趋势上看，2013年我国经济运行仍然面临复杂困难的国际国内环境，但总体上略好于2012年。预计2013年我国经济仍将呈现平稳运行的态势，但运行趋势将由2012年的平稳回落转变为底部回升，经济增长速度和居民消费价格涨幅也将略高于2012年，预计全年居民消费价格涨幅将在3.0%左右

    一、影响价格上涨因素分析
　　
　　1、国内经济运行处于筑底回升阶段，社会对价格变化的预期由涨幅回落转变为价格上升，在现实和心理上都将刺激价格的上涨。从国内来看，经济增长速度在2012年第四季度有所反弹。GDP增长速度由第三季度的7.4%，回升到第四季度的7.9%，其中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速度由第三季度的9.1%，回升到第四季度的10.0%,重新回到两位数的增长。2013年1月份，在消费、投资需求保持平稳较快增长的同时，外贸出口也出现了25%的快速增长，房地产市场、股票市场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回暖，经济运行回升的趋势更加明显，从而也强化了价格上涨的预期。
　　
　　从发展来看，2013年经济增长将会延续目前的平稳缓慢回升态势，其中国内需求增长环境有望进一步改善。消费需求因为党的十八大所确定的居民收入翻番规划的具体实施以及国务院关于国民收入分配改革意见的出台而面临较好的增长环境。目前有关部门和地方政府正在出台本地居民收入倍增计划的具体落实措施，居民收入有望出现较快增长，对于消费需求的增长具有直接的拉动作用；投资需求因为房地产市场的回暖以及政府换届效应而面临较好的增长环境。但2013年国际贸易环境仍然面临较大的困难：世界经济复苏缓慢且有反复，欧债影响还在深化和发酵，出口面临全球经济不景气和各国反倾销等非贸易壁垒的影响，尽管今年1月份出口出现了25%的快速增长，但全年出口实现预定增长目标仍然受到较大的制约。整体来看，目前我国经济正处于企稳回升的运行态势，今年经济增长有望快于去年，经济运行、国内市场环境以及社会的价格预期的改变均将对价格上涨产生更大的压力。
　　
　　2、劳动力价格的上涨从成本及需求两方面促进价格总水平上涨。近几年，劳动力成本上升成为价格上涨最重要的影响因素。近两年我国绝大多数省份都大幅度地提高了最低工资标准，提高幅度最少的也在50%左右，很多地区都出现了成倍的增长。仅2012年就有25个省份根据经济发展情况适时适度调整最低工资标准，平均增幅为20.2%。同时，由于粮食、蔬菜、水果等农产品价格已经出现了大幅度的上涨，农民从事农业生产的比较收益明显增加，这使得农民在从事农业生产和外出打工之间有了可选择的余地，也使得劳动力买方市场的格局发生了一定的变化，雇主不得不提高农民工工资。而农民工工资的提高，从客观上也促进了城市本地劳动力价格的提高，从而在整体上提高了劳动力的价格。劳动力价格的提高，一方面增加了商品和服务的生产成本，推动了商品和服务价格的上升；另一方面，劳动力价格提高，使得劳动者收入增加，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增加，进而从需求侧面拉动商品和服务价格的上升。
　　
　　3、企业生产成本持续增加，将不断传导到产品销售价格，推动价格上升。近年来，随着资源价格改革的推进、环保意识的增加，运输成本、土地使用成本、节能减排成本、企业安全生产成本等不断提高，对价格形成长期上涨压力。特别是资源价格的持续刚性上涨对企业的生产成本造成极大的上升，石油价格居高不下成为企业高成本的重要原因之一。尤其是今年国家又较大幅度上调了铁路货运价格，对企业生产成本的增加形成新的压力。而在经济增长和生产扩张方式转变进度较慢、企业劳动生产率提高不
快、税费压力不断增加的情况下，企业难以通过内部消化来完全抵消成本上升的压力，只能通过提高产品的销售价格来转移上升的压力，这是导致价格上涨的必然结果。
　　
　　4、各种价格改革和价格矛盾的梳理对价格总水平上升将产生一定的影响。去年我国通胀压力减轻，政府出台了一些调价措施，如多次调整了成品油价格，实行了阶梯电价，各地许多城市上调了居民用水、居民用燃气的价格，还有一些城市调整了热力价格，另有一些城市提高了出租车运费、景点门票价格，这些措施对今年的价格上涨将产生直接的作用。而今年政府可能继续出台一些价格改革措施和地方公共服务价格的调整措施，包括实施阶梯水价、提高燃气价格、提高出租车价格等等措施。目前江苏、浙江、吉林等多地已经掀起天然气涨价潮，酝酿提高天然气价格30%左右。这类调价措施会对价格总水平的进一步回升产生一定的影响。
　　
　　5、外地进城务工人员生活费用的大幅度增加，有力的拉动了价格的上涨。近两年，食品、房租、各种服务价格大幅度上涨，加之水、电、燃气、成品油价格的上涨，以及子女入托、上学、父母养老费用的增加，导致外来务工人员的生活费用和负担大幅度增加。为了维持生活费用的需要，外来务工人员不得不相应提高其所提供的产品及服务的价格，从而导致居民整体生活费用的大幅度增加，最终拉动价格总水平，特别是拉动生活必需品价格的上涨。目前各种服务价格和日用商品价格的大幅度上涨均与外地进城务工人员生活费用大幅度上升有关。
　　
　　6、世界各国宽松货币政策将加大输入性通胀的压力。2012年以来各国纷纷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目前这种宽松货币政策的取向越来越明显和强化。美国为了刺激经济增长，已向市场投放了大量的钞票，QE3、QE4的连续实施为全球提供了一个以量化宽松救市的样本，而由于美元在全球货币市场具有的“龙头效应”，美国每次推出QE政策，都会在全球主要货币发行国引起跟进风潮。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自2012年底掌权以后，一直对日本央行施压，要求其采取更加大胆、更为激进的货币宽松政策对抗通缩，以求摆脱日本经济停滞不前的局面。今年1月份，日本央行宣布了一项无限期的量化宽松措施，这是一种具有贸易保护主义性质的货币政策，将导致日元大幅贬值，并可能使其他国家可能效仿，这将会引发一轮货币贬值潮。受美日宽松货币政策的影响，印度、越南、巴西、澳大利亚、瑞典等国都已相继采取降息等措施实施货币放松政策。韩国、泰国、英国等也表示出强烈的采取宽松货币政策的愿望。一旦宽松货币政策形成强烈的潮流，将产生严重的世界性货币流行性泛滥，引发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度上涨。而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将增加我国输入性通胀压力。

　　二、抑制价格上涨幅度因素分析
　　
　　1、生产资料价格出现持续下降，下游产品价格上涨的压力减轻。受经济增长放缓、需求疲软等因素影响，2012年以来，我国上游生产资料价格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生产资料出厂价格2012年全年平均下降1.7%,2013年1月份同比再次下降1.6%；而流通环节的生产资料销售价格下降幅度更大：2012年全年生产资料销售价格下降5.6%，2013年1月份同比再次下降4.1%。预计今年第一季度上游生产资料价格这种低迷的态势还会延续，而上游生产资料价格这种低迷的走势，将对下游产品价格产生一定的滞后影响，抑制下游产品价格的上涨。预计今年上半年居民消费价格中工业消费品价格将呈现低迷的走势，部分工业消费品价格将出现下降。但受经济回暖影响，生产资料市场价格持续下降的局面有望得到转变，将呈现稳中回升走势。由于生产资料价格向下游产品传导继而影响居民消费价格有一定的时滞，因此生产资料价格回升对下游产品价格的上涨压力将主要体现在下半年。
　　
　　2、粮食价格上涨压力将明显减轻。我国粮食连续9年丰收，粮食价格稳定有较好的基础。粮食产量的稳定，对粮食价格乃至食品价格的稳定至关重要，从而也给全年价格总水平的基本稳定奠定了基础。去年粮食价格涨幅已经由前两年10%以上的涨幅回落到4%。预计今年粮食价格有望继续保持平稳小幅上涨态势，将有助于食品价格的稳定。
　　
　　3、翘尾因素对价格上涨的影响有所减小。2012年价格上涨对2013年翘尾影响大约为1个百分点，比上年减少0.2个百分点，是近年翘尾影响较少的年份，有利于抑制今年价格的涨幅。从各个季度的变化趋势来看，翘尾影响呈现逐季减弱的变化态势：第一季度影响1.0个百分点，第二季度影响1.4个百分点，第三季度影响1.3个百分点，第四季度影响0.6个百分点，呈现两头低、中间高的变化趋势。而根据一般的变化规律，价格环比涨幅一般在第一和第四季度涨幅较高。这种变化趋势有利于对今年全年价格总水平涨幅的平稳变化。

　　三、影响价格变化不确定因素分析　　
　　
　　1、世界经济运行的不确定性。目前国际经济仍处于缓慢的复苏期，且各国的复苏进程存在不同的反复，经济运行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对价格的变化形成双方面影响：世界经济向好，则影响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大幅度上涨，对我国价格上涨形成巨大的影响；世界经济继续疲软，影响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下降，有利于我国价格的稳定；世界经济反复波动，影响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大幅度波动。
　　
　　从今年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趋势上看，欧元区根本的制度性矛盾短期内难以解决，欧盟短期内不会从债务危机中走出，“增长”与“紧缩”的两难选择和政策摇摆使欧洲重债国经济表现不确定性较大。特别是欧洲各国的财政紧缩政策，将严重影响以高社会福利为主要特点的欧洲居民消费支出的增长，影响到整个欧洲经济的增长。目前,德国制造业订单、消费品订单持续下滑,英国、法国、意大利的工业生产仍在持续萎缩,其经济仍处于下滑过程中。美国的“财政悬崖”问题仍然具有不确定的影响，而美国的债务上限问题则是更重要的困扰。如果这两个问题处理不好或不及时，对全世界经济的影响都是灾难性的。但相对于欧盟来说，美国经济的基本面相对要好一些：主要表现在美国房地产市场持续好转，同时因页岩气大规模开发所带动的能源成本降低带动相关产业投资增长，3D打印、智能机器人等新技术优势也正带动高端制造业加速发展，“再工业化”政策效果强化了美国经济增长的动力，2013年美国经济复苏势头有望增强，属于“结构性好转”，但难以出现快速增长，就业问题、财政赤字问题、投资和消费增长缓慢等问题将会困扰美国经济。日本因人口老龄化造成的需求不足使经济难有大的起色，而且日本经济增长对外尤其对中国依存度高，近期它与中国、俄罗斯和韩国相继爆发领土争端，并带来经济贸易趋冷，使得其区域经济环境面临许多不确定因素。新兴国家和经济体以及发展中国家受欧洲、美国、日本等主要发达经济体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因外需增长速度普遍放慢而影响经济增长。加之新兴市场国家由于资源供给、资源和劳动力价格、没有或少有自主创新技术，以及发达经济体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等原因，很难再保持过去的高增长速度。
　　
　　2、地缘政治的不确定性。国际政治和地缘政治环境稳定是全球经济稳定复苏和快速增长的先决条件，对价格变化产生巨大的影响。总体上看，2013年我国地缘政治环境实际上显著恶化，对周边贸易和国际贸易、人民币国际化、海外投资和价格变化都将产生重要负面影响。从对价格变化的影响来看，地缘政治环境的恶化不利与各国经济的增长，这有利于减轻由于经济增长过快对价格上涨产生的压力，但同时也会因为局势紧张也会导致一些特定的大宗商品的价格暴涨，因此对价格的变化具有双向的不确定性影响。
　　
　　3、天气、气候条件的不确定性影响，决定了农产品价格变化的不确定性。我国农业生产靠天吃饭的格局仍然没有根本性改变，天气、气候变化的不确定性对我国农产品的生产、运输能产生较大的影响。例如严寒、雨雪天气、大面积干旱、持续的水灾以及严重的疫情均会对粮食、蔬菜、肉类、蛋类、水产的生产和运输供给产生影响，进而导致这些农产品价格的大幅度上涨。2007年生猪的蓝耳病疫情引发的猪肉价格暴涨，2008年初雨雪冰冻灾害引发的蔬菜价格大幅度上涨，2009年末连续罕见的大雪对蔬菜价格上涨的影响，2012年初春低温天气对蔬菜价格大幅度上涨的影响等等实例均说明了这一点。同时，风调雨顺、温冬暖春的气候也会有利于农产品的生产和运输，有利于农产品价格的稳定。

　　四、2013年价格走势预测
　　
　　从短期来看，国际和国内宏观经济运行环境、国内外市场环境对价格上涨的压力没有显著增加，特别是经济发展不协调、不可持续的深层次问题和矛盾仍然很突出，企业生产经营困难加大，投资与需求内在的增长动力仍然不足，经济运行还处在底部回升的初期，不具备促使价格大幅度上涨的条件。
　　
　　从长期来看，我国以外延式为主的经济增长和扩大生产方式，劳动力成本持续增加的压力，资源价格上涨、环保费用增加、安全生产成本提高的压力，价格改革和公共价格矛盾梳理等长期促进价格上涨的因素仍将对价格上涨产生较大的压力。而且，土地资源的短缺和农业生产的不确定性、国际大宗战略性商品价格的不确定性等均将对价格的大幅波动产生重要影响。
　　
　　从今年正常的发展趋势来看，今年价格总水平上涨的压力虽然略有增加但没有根本性改变，因此今年价格涨幅与去年相比将略有增加。预计全年居民消费价格涨幅将在3.0%左右，1月份2%的涨幅将是今年的最低点。
　　
　　1、根据居民消费价格构成中各类价格变化趋势的判断
　　从对CPI影响最大的食品价格看，粮食、肉、菜、蛋等主要食品供应和调控能力不断增强，是价格总水平稳定的重要基础。
　　
　　尽管近期受季节因素等影响，猪肉价格在去年底及今年初出现反弹，但春节过后出现小幅回落。当前我国生猪存栏量以及能繁母猪存栏量均处于较高水平，豆粕等饲料价格也基本稳定，而且目前国内猪价显著高于进口猪价，猪肉价格不具备大幅上涨的基础，预计春节后价格将逐步小幅回落并逐渐稳定，后期涨幅也不会太大。但由于猪肉价格去年呈现高位回落走势、今年可能是小幅反弹走势，因此今年猪肉价格对价格总水平上涨的影响将比去年有所加大。但牛羊肉价格上涨对价格总水平上涨的影响将比去年有所减小，牛羊肉价格去年持续上涨且幅度较大，今年即使不在高位回落也不会进一步大幅度上涨；由于连续九年丰收，粮食价格对价格总水平上涨的影响也不会明显大于去年。2012年鲜菜价格对价格总水平的影响明显较大，全年鲜菜价格上涨幅度高达15.9%，属于涨幅较高的年份，预计2013年鲜菜价格上涨对于价格总水平的拉动作用略小于2012年。其他如鲜果、水产、鲜蛋等对价格总水平上涨的影响变化不大。总体上看，食品价格上涨对价格总水平的影响与去年大体相当或略有增加。
　　
　　从非食品价格变化来看，2012年在生产资料价格持续下降的情况下，工业消费品价格涨幅仍然保持了比较明显的上涨态势，但从趋势上看，工业消费品价格涨幅总体呈现回落的态势。预计2013年前期工业消费品价格涨幅将继续回落，下半年会有所反弹，但总体上对价格总水平的影响会有所增加。
　　
　　从居住价格来看，鉴于建房以及装饰材料价格、房租以及水电燃料费涨幅在2013年都会有所增加，因此影响2013年价格总水平的涨幅将会有所加大，但幅度有限。
　　
　　综上各类价格变化的总体影响，2013年价格涨幅会略大于2012年，涨幅保持在3%左右是大概率事件。
　　
　　2、根据传统的经验和价格变化规律判断
　　从价格涨幅变化的历史规律来看，2002年-2012年，居民消费价格平均每年上涨2.6%，其中每年平均新涨价1.5个百分点，每年平均翘尾影响1.1个百分点。这期间大于平均涨幅的2004、2007、2008、2010、2011年均呈现经济增长过热，或因天气灾害以及疫病影响产生的粮食、肉禽及其制品、鲜菜价格的大幅度的上涨。从2013年的情况来看，如果国家不采取过激的宏观刺激政策，经济增长不会出现过热的现象。而从粮食、肉类、鲜菜类的供求关系以及目前的价格水平来看，如果不出现特殊情况，2013年没有继续出现大幅度上涨的基础和环境，因此不会拉动价格总水平的过快上涨。正常情况下，2013年全年价格涨幅将在近些年的平均涨幅上下波动，考虑到价格改革以及地方政府调价因素的影响，2013年价格涨幅可能超过近些年的平均涨幅，即居民消费价格涨幅略大于2.6%的平均涨幅而达到3%左右。
　　
　　3、全年价格变化的趋势预测
　　从价格总水平的变化趋势来看，当前价格总水平涨幅处于底部回升的态势，回升的力度短期与气候条件及季节变化有关。今年1月份居民消费价格同比涨幅为2%，这可能是2013年价格涨幅的最低点。2月份处于春节的价格变化节点，环比价格涨幅有所扩大，3月份是春节过后的一个月，一般价格环比会出现回落，因此3月份同比将低于2月份，涨幅可能在3%左右。一季度价格总水平涨幅将在3%以内，大约在2.8%左右。第二季度价格环比可能会有所回落，但翘尾影响明显加大，因此第二季度价格同比涨幅与第一季度将略有加大。第三季度环比涨幅会有所增加，但翘尾影响小于第二季度，总体上看第三季度价格涨幅将与第二季度大体相当。第四季度是环比价格上涨的季节，加之前期新涨价因素的影响，第四季度价格同比涨幅将超过前三季度，涨幅将超过3.0%，并将成为今年四个季度价格涨幅的高点，但总体上看今年价格涨幅波动将小于去年，呈现平稳温和的上涨态势，全年涨幅在3.0%左右。

　　五、保持价格总水平基本稳定促进经济平稳健康增长
　　　　
　　今年价格运行的不确定性较大，主要是世界经济的不确定性和政府换届效应影响的不确定性对价格的运行有较大的影响。从趋势上看，目前货币环境总体稳健，实际执行略松，经济增长平稳且呈现增幅略有反弹的态势，农业连续九年增产，主要工业消费品产能充裕，政府调控价格的能力进一步增强，保持价格总水平基本稳定具备较多的有利条件，但由于影响价格上涨的深层次因素仍未根本消除，价格上涨的长期影响因素仍然存在：一方面，国际地缘政治冲突不断，石油等国际大宗产品价格异常波动的可能性较大，我国对外依存度较高的石油、铁矿石、食用植物油、玉米等重要商品价格面临持续输入性价格上涨的压力；另一方面，我国经济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矛盾和问题仍很突出，经济运行的投入产出效率低，经济增长对价格上涨压力大，特别是部分农产品供求紧平衡格局仍然难以改变，流通环节多、费用高等问题仍很突出，劳动力、土地等要素价格和环保成本近几年呈现刚性上涨趋势。因此，有必要采取进一步的有效措施应对价格长期上涨的压力，防止明年可能出现的价格较大幅度的上涨。
　　
　　1、要坚持宏观经济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兼顾“稳增长、调结构、管理通胀预期”三个目标。宏观经济政策的稳定是经济和价格稳定的基础。因此，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方向一定要坚持，但可根据经济形势的变化采取灵活的微调。首先，进一步加大财政政策的投入力度，并实行结构性减税，切实扩大内需的增长，特别是扩大消费需求的增长。应继续实施扩大农村消费和改善农村消费环境等刺激农村消费增长的政策，这类政策还应有长远的打算，而不是一时的权益之计，应该按照科学发展观、可持续发展、改善民生、提高居民生活质量和水平的原则来制定。其次，在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市场合理的流动性的同时，着重调整信贷结构，要突出信贷在扩大消费、增加就业、向微、小型企业倾斜等方面的作用，实施更加积极的就业政策。要警惕在稳经济增长的情况下盲目地、急躁地增加货币供应量，防止过快的放大信贷规模，尤其防止信贷资金向房地产行业的不合理流动。同时也要防止地方政府换届效应的发酵，控制地方政府的投资冲动。既要保证投资的合理增长，还要防止盲目投资、低效投资、重复投资等不合理投资现象的出现。
　　
　　2、继续增加粮食产量，保证猪肉、鸡蛋、牛奶、蔬菜等主要食品的供求基本平衡。尽管我国粮食生产“九连增”，但狠抓粮食安全的意识绝不能放松。粮食是国民经济的基础，粮价也是价格总水平的基础。粮食产量稳定则粮食价格稳定，粮食价格稳定，则价格总水平会基本保持稳定。因此要继续采取有效措施稳定农业生产、增加粮食等农产品的供给。要继续完善和贯彻各项惠农政策，最大程度地激发农民种粮积极性。要继续实施粮食最低收购价政策，并合理提高粮食最低收购价水平、增加实行最低收购价政策的粮食品种和地区。要落实好农用柴油、化肥等农资的供应保障措施，加强农田水利建设，提高防灾抗灾能力，为粮食增产做好准备。要加强对化肥等重要农业生产资料价格的监测，及时发现苗头性、倾向性问题，适时采取有效措施稳定农资的市场供求及市场价格，防止因为农业生产资料价格的大幅度上涨推动粮食价格的大幅度上涨。要做好重大动物疫病防控工作，防止出现重大疫情对猪肉、鸡蛋、鲜奶等重要食品供应的影响。
　　
　　3、根据实际需要及社会的承受能力积极稳妥地进行资源价格和环保收费改革，适度梳理地方公共服务价格矛盾。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资源压力在不断增大，环境承载能力在逐步减弱，需要积极稳妥地推进资源价格和环保收费改革。特别是在目前价格涨幅不高的环境下，为价格改革提供了充分的空间。但是，资源价格改革和环保收费要根据我国的经济发展状况、居民收入水平、企业的盈利水平、政府的财政支出能力量力而行，合理安排，要防止急于求成、一蹴而就的情绪。切忌把资源价格改革蜕变为变相提价，把理顺地方公共服务价格矛盾变为地方政府甩包袱的手段、或者变为垄断企业牟取高额利润的借口。资源价格改革的推进要注重全国一盘棋，相应配套措施一定要跟得上，特别是在提高资源价格的同时，要及时对农民和城市低收入居民进行必要的补贴，保证农民的正常生产和城市低收入家庭的基本生活不受到大的影响。要把握好涉及居民日常生活的水、燃气、供热价格调整的幅度和频次，防止一哄而上、集中涨价的现象。严格限制为了部门利益、局部利益而作的不合理提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