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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部落传奇

发布时间:2014-2-19 16:04:00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浏览: 【字体:
本报记者 金城 台湾宜兰报道

    严长寿先生说,你去宜兰,一定要见一见WILANG。

    WILANG是宜兰县泰雅族不老部落的长老,汉语名字叫“潘今晟”,他们的部落居住在大同乡寒溪村附近的太平山山上。

    周三晚上,我拨通了WILANG的电话,约定了第二天上午10点整在寒溪派出所隔邻的停车场等车来接。

    寒溪村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派出所就在公路边上,一个宽大的院子里一栋小楼,楼顶飘扬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那天10点整,两辆越野吉普旋风般开进停车场,车上下来一位高高黑黑的大眼睛超帅哥,头上扎着头巾。我就问,您是WILANG吗?帅哥说:“我是WILANG的儿子Kwali”。

    午饭后,在他们的部落聚居区,我开始了对WILANG的采访,听他讲如何重建不老部落的故事。

    重建一个部落

    WILANG自己并不是泰雅族人,而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只是在念大学时,认识了他的太太,一个泰雅族原住民姑娘。WILANG承认,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更主要是泰雅族姑娘那种特殊的个性。毕业结婚后,WILANG一直在台北从事景观设计工作,45岁那年,他觉得再做下去已没有了挑战,他想做一点自己有兴趣的事情。

    妻子让他对原住民的生活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他也对原住民的未来深感忧思:老一代人正在老去,文化和语言都有失落的危险;年轻人纷纷去了都市,而不愿意回到部落;原来的生活方式渐渐被“现代化”替代。WILANG试图去改变一个部落,但作为一个汉人,他根本无法介入那个部落的经济生活。这次失败让他下决心按自己的设想重建一个部落。

    他回到妻子的家乡,妻子在这里继承有一块土地。他游说相邻地块的6户原住民,通过喝酒跟他们熟悉起来,然后推销自己的计划:重建新构一个泰雅人部落,真正在里面生活、生产,这个地方是传统跟现代结合的生态聚落,在现代和传统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点,但要把族人的精神找回来。

    7个家庭土地相加起来总共有超过10公顷。台湾原住民对土地都有特殊的感情,原来整个台湾东海岸土地都是原住民的,但后来“土地被搜走后,原住民的文化就断掉了,只好去都市里跟人家抢生活。李登辉时期,部分恢复了原住民的土地关系,划定了保护区,原住民都很珍惜”,所以说动他们挺不容易,但也奠定了一个合作的基础。“大家认同比较重要”, WILANG说,“不过也有个先决条件,就是泰雅人已面临着一个式微的局面,民族有危机感,才会愿意来试试看。”

    七个家庭的家长都成为部落的长老,部落大事都由长老开会议定;从经济上来说,这就是一个合作社,各家庭分开居住,但吃饭是一起的,工作劳动是一起的,也有所分工,比如男人就打猎、做木雕、种香菇,女人就织布、做成工艺品出售;还养些鸡啊、羊啊,自己吃,也招待客人。最初的投资是由WILANG找来的钱,搞了一些基本建设,比如引入电力,做好给排水系统,全都地下化了,请建筑师朋友来做规划设计。WILANG特别强调,他们装了网络。

    部落的主要商业模式,是自给自足兼部分商业化的农牧业,除了自己吃,他们种植的香菇等农产品供应台北等都市,成为部落的重要收入。部落成员按自己的工作拿工资,小伙子每月能拿到2万台币左右,比山下的宜兰县城也不输多少;女人按泰雅传统的工艺织布,所做成的工艺品卖得的收入归自己,让她自己有成就感;观光收入在部落总收入中占到了1/3(每天接待不超过30人,每客2000元台币),WILANG说他们刻意控制这块收入绝对不能超过50%,不能忙着赚钱,过自己的生活是最重要的。不过还好,部落重建3年后,就实现了财务平衡。

    社会企业运作模式

    原来每个家庭都有小孩子去了都市,但随着部落的复兴,不少孩子都回来了,在部落里工作、生活,现在整个部落已有40多个人。在生活方式上,部落尽可能恢复泰雅人原来的生活方式,保留祖先一直保留的东西;比如打猎,“鼓励他野蛮”,这可以锻炼男孩子的体魄、勇敢和应变能力——男孩子在这里,如果没有胆量去追山猪的话,就没法存活;赤脚走路,顺应大自然;“如果这个小孩子人很坏,也不要把他变好,顺其自然”。一个礼拜工作4天,最多旺季时做5天;没有强制教育,愿意读书就读,不愿意就不读,如果你要去读“夜间部”(相当于大陆的夜校)的话,下午4点就要下山,工作时间就允许缩短一些,薪水给多一些,相当于补贴;每年有四次大型的祭祀活动,分别为播种祭、采收祭、11月狩猎祭和岁末的祖灵祭。

    WILANG同时还是严长寿先生“公益平台基金会”的志工,从那里学到了关于“社会企业”的理念,他说自己基本上是按照一个社会企业的运作模式来打造不老部落。他说部落的理念就是:“人尽其材,物尽其用,货畅其流,永远不老。”部落也跟山下和都会里的社会企业进行合作,比如引入一些基金会的教育投入,适当引入一些“驻村艺术家”,帮助部落的孩子形成自己的个性和才能;也接受某些社会企业引入的“以工换住”实习。

    部落稳定成熟下来后,WILANG就决定功成身退,去年6月他就宣布退休,转成顾问的工作。他的儿子Kwali接手他原来的工作。Kwali汉语名字叫“潘葳”,他中学毕业后,一心想到外面看世界,就去了澳洲留学,学习餐饮。回来后,他一开始也不太愿意到部落来工作,只愿意帮部落做一些网络与资讯的工作,但后来完全认同了父亲的理念,下决心回到部落来,脱下鞋子,成为部落一个核心劳动力,并改造了部落的观光流程。

    严长寿如此评价Kwali:“台湾原住民中少有会说流利英文、有国际经验的新一代年轻人,这是原住民的典范青年,将来必有很大发挥的空间。”

    下午5点,Kwali开车送我们下山,路上我问Kwali,你的女朋友(一个漂亮的都会姑娘)是心甘情愿跟你住在部落的吗?他说,她原来只是偶尔过来住几天,但后来索性就成为部落的一员,现在做部落的财务工作,两个人已注册结婚,只是还没有举行婚宴;我接着问他:那你希望你的孩子也过这样的生活吗?Kwali回答说,到时由他(她)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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