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再次扩大汇率波幅

近段时间，人民币升值进入“快车道”。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对美元中间价从6.26已经触及到昨日的6.23，新一轮升值周期已经不可避免。不久前，央行副行长易纲亦表示，央行将择机再扩大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幅度，也为近期的持续升值，埋下了伏笔。

 

应该说，此轮升值周期，主要并非因为外贸形势改善所致，对贸易数据造假的质疑，就说明了市场并未对外贸形成一致乐观预期。就周期对比来看，本论升值周期，和2008年、2011年的一季度十分类似。遥想在2008年的一季度，人民币开始进入“6时代”，季度升幅高达4.3%；2011年一季度，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从6.63急升至目前的6.54。这两次的持续升值，其最重要因素在于通胀高企、经济有过热迹象。

 

回到此刻，正值新一届政府上任伊始，对一系列改革的可能推进，市场抱有较高期待。以改革红利，激发“新增量”，是新十年中国经济保持活力的必然路径。退一步说，即使不能马上等到改革红利，一贯的由政治周期推升的投资扩张，近在眼前，比如各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大干快上”的项目上马浪潮已经出现。这就为各路资本涌入中国，继续推升人民币汇率，创造了充分条件。

 

从国际环境来看，欧美诸国一轮又一轮的货币宽松政策，让国际资本难以寻找到新的利润增长点。在大趋势上，他们看空美元。鉴于巨大的套利空间，国际资本此时蜂拥至人民币市场，推高人民币汇率亦是必然。

 

现在人民币持续升值，理论上应是好事。一来有助于各界继续对中国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增长，达成更多共识。在货币存量已经破百万亿之际，货币贬值风险其实一触即发。迫切需要以真实的财富增长，稳定币值。二来有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稳定国际资本的预期。借此条件，有关部门应该加快推进这一进程。

 

但是，持续快速单边升值，蕴含着巨大风险。尤其是几乎毫无悬念的单边升值，给国际资本制造了巨大的套利空间。这完全不符合金融全球化背景下的汇率制度设计，更不符合汇率市场化的方向。2005年以来的实践早已证明，单边升值从来只会“饱了热钱，惨了出口。”

 

解决的办法，自然是进一步扩大汇率弹性，让市场更真实的反应供需关系。目前，1%的汇率波动幅度显然已经不能适应市场需要。

 

当国际资本纷至沓来，以扩大汇率波动的区间，增加人民币汇率的弹性，给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博弈创造比较大的空间，这样至少可以打破“人民币必然单边升值”的预期，避免重蹈前几年的覆辙。因为从市场的角度来看，人民币和美元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谁必须单边升贬的逻辑。而从更长远看，人民币汇率的改革是个系统性工程。汇率政策必须与资源价格改革、财政税收政策以及产业升级等问题相配套协调，孤立地处理人民币汇率只会成为日元升值的翻版。

 

纷纷扰扰间，人民币升值已经走过了8年风雨。但似乎这些年却一直在不断重复老问题：仅有币值的变化，而市场化程度并未有实质性改善；仅有被热钱追捧的市场预期，但是国际化程度进展迟缓。现在，确实亦该好好梳理梳理8年来的成败得失。不可继续只看到蹭蹭变化的汇率数值，而制度性变革依旧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