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2.5爆表拷问幸福感

财经周评（13-3）：PM2.5爆表拷问幸福感

PM2.5爆表拷问幸福感

2013年01月16日南方日报

　　彭 澎

　　从几年前PM2.5成为中国空气质量检测手段以后，这个陌生的术语与也不那么通行的“灰霾”一词一起，几乎成为城市大气环境评判的依据。近日，北京大雾让“PM2.5爆表”的说法不胫而走，使中国人乃至全球都关注中国的环境污染问题。

　　按照最新实施的AQI（空气质量评价标准）规定，AQI指数达到300以上为级别最高的“严重污染”，相对应的PM2.5浓度限值为250微克/立方米。而北京的PM2.5浓度限值有的地方突破900微克/立方米，超出严重污染的最低限值的三倍！监测数据显示，北京1月9日几乎所有区域都被意味着最严重污染的“深褐色”覆盖，PM2.5指数最高站点为456，接近指数500这一爆表上限，空气质量持续六级严重污染。

　　一时间，北京口罩热销，淘宝加天猫两天之内超过了7000笔口罩交易，销量增加130%。广州、深圳的人出差到北京恨不得立即返回原已经认为灰霾天很严重的广东，毕竟从去年3月PM2.5数据公布以来，珠三角空气质量指数最高只达到“重度污染”，从未达到过“严重污染”。同一时期，珠三角城市的空气质量指数在102至130之间，比北京不知好了多少倍！

　　首先，大家寻找大气污染的原因，这必然影响到对经济发展、幸福观念的看法。据有关分析，有地势的原因，三面环山的平原不利于污染物扩散；城市人口众多，机动车排放、居民采暖、供电会导致污染加重；采暖靠煤炭，也是污染严重的原因；也有说河北有太多的工厂……显然，污染源不搞清楚，是难以治理好环境的。在广州曾有检测说明，汽车尾气、工业发电是六大污染源的前两位。北京可能多了一个采暖问题。有意思的是，近期有人提出南方也应该集中供暖，这样既可以节约因分散采暖导致的能源浪费，还能提高居民生活幸福感，甚至可以吸引人才。不知北京大雾对集中供暖的提议有没有不良影响，但空气好还是温暖好，似乎也不是居民幸福感必须进行的二选一。而针对汽车尾气要采取的措施，肯定是要车主承担相当大的成本的。从美国的经验来看，尾气检测是年审的必要条件，很多车辆因要通过尾气检测要花相当一笔维修费用，显然好空气是有代价的。针对工业污染，必然要求对落后产能的淘汰或升级，否则就要加大治理和处罚的严厉程度，这种代价不仅要求政府转变发展观念和发展方式，而且对企业来讲也是不小的成本压力。

　　其次，大家将再次思考城镇化的方向和路径，以及构成幸福生活的要素。2009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了城镇化发展方针，当时已开始针对房价高、交通拥堵、外来人口缺乏公共服务等“城市病”；党的十八大进一步强化了城镇化方向，并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联系、互动、协调。在这种“新四化”的发展设想中，中小城镇的发展放在了更加重要的地位。如果大量农民离土不离乡，就近城市化，可能北京式的因人口众多导致的汽车排放、集中供暖等污染源也许会大大减轻，毕竟北京当年只是“风沙”大，后来才出现了“沙尘暴”，近年又出现了“灰霾”，与人口过度的聚集有密切关系。就幸福生活的构成要素来讲，经济基础、社会发展、心理感受都有影响。原来到北京的“北漂一族”更多看重的是收入和事业的机会以及丰富的文化生活，后来“逃离北上广”是因为高房价。如果大雾、灰霾连年不断，估计会出现“生态移民”。或者是说，对于车和房等物质基础都拥有了的“中国梦”的圆梦者们，可能会更多地追逐清新的空气、净洁的饮水、开阔的视野、舒缓的氛围……

　　最后，无论如何，市民们会更加质问城市政府在城市治理上的投入，会更加看重GDP之外的城市运行环境。在这个意义上，“北京大雾”与前年的“北京大水”都向国人和世人表明，就连首都这样的“首善之区”都不能说宜居，中国其他城市还能不认真思考新型城市化的发展路径么！传说中的“伦敦大雾”也曾逼出了《清洁空气法》、改善采暖系统、推广低碳出行方式……总之，解决污染空气不能主要靠吹。因为在北京，风大可能带来沙尘暴，风小可能导致灰霾大雾。珠三角虽然面海，一有风吹，污染物都吹到海上去了，但这终究不是个办法。且不说香港的烟霞雾霾与珠三角的污染有没有直接关系，就大气污染的治理来说，肯定还是要区域协作才能成功。因此，三面环山的北京怪地势更加平坦的河北可能有点过分，但综合治理、区域合作是幸福生活的更加广泛的保障。

　　（南方民间智库专家委员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