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很高 但别忘了“僵尸货币”

　　央行2月份最新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对通胀风险表示了担忧。央行认为，中国必须警惕价格上涨预期的变动和输入性通胀。而学者和市场都对中国通胀问题忧心忡忡，这更多缘于认定中国货币超发或失控事实必引发通胀传统认知和过往经验。百姓希望收入增加，但更担心票子发毛。

　　笔者的观点是，中国货币超发或者说失控已无需再辩，这也是学者们担心通胀的根源。但过去多年超发或失控的货币多数形成了“僵尸货币”。这却没有引起学界注意。

　　但这不能代表笔者认为央行可以继续放松银根。恰恰相反，笔者认为，中国超发或失控的货币持续性地形成“僵尸货币”，换一个角度描述就是，货币资金长时间错配，和流入低效甚至无效项目。未来有演变成日本通缩经济20多年的可能。

　　笔者首先需要旗帜鲜明表达对农产品（000061）价格上涨的态度。多年来政府和学者们最担心的是，农产品价格上涨对民生的影响。但这种担心却带有严重歧视性：农产品价格上涨造成城市居民生活成本上升，会影响社会稳定。

　　这种城市居民优先的歧视性偏见在于，压低农产品价格另一面是损害了农民的利益。“城市人”常常不去担心这点。农产品价格过低的更大危害在于，质量难以保障。如果看看现在的水质、空气和食品中的健康问题，更应担心菜价过低而不是涨价问题。我们可以不尊重农产品的劳动价值，但却不能长期不尊重经济和价格规律。

　　菜价波动更多是运费涨价所致，尤其是石油价格上涨。这就是所谓的输入性通胀的一个根源。未来城市菜价稳定要更多降低直接税费而不是直接压低菜价。农产品价格上涨有理。科学发展观已被歧视性偏见所掩埋了，这事关我们生活中还剩多少健康食品。“乳、房”已经成为当今中国最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了，任何反经济的谬论和方法都可能摧毁中国农业生产基础。

　　“僵尸货币”能否推升中国通胀的疑问，是针对货币的“活性”而言的。中国基础货币过大无需再论，但通胀是和货币乘数也即货币的流通速度直接相关。这是货币金融学的基础知识，“死钱”如何能推动物价上涨？

　　中国“僵尸货币”问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体现出来：

　　首先，央行的“池子”也即存款准备金。中国的存款准备金是强制的，目前主要大银行仍维持20%且存款规模锁定对象也扩大了。这部分基础货币被央行强制关进了“禁闭室”。这些货币资金根本不可能参与推动CPI快跑。

　　这里对比一下美国的超额准备金能更为清楚。根据美联储今年公布最新数据显示，截至1月9日，美国银行业存款规模历史性上升至9.243万亿美元，同期银行的放贷规模下降至7.117万亿美元。而2008年美国雷曼兄弟公司倒闭当周存款规模为7.259万亿美元，4年增长近2万亿美元。这表明美联储四轮QE投放的流动性，绝大部分又回到了美联储账上。这也从货币的角度解释了美国通胀为何始终不高的原因。

　　美联储早已取消了存款准备金强制性缴存规定。美国的商业银行是私营的，它们会犯错但当面对风险较大或不确定时，它们“自愿”将更多流动性存入美联储且利息仅有0.25%。

　　其次，中国大量超发或失控的货币流进了国企产能过剩和各级政府的基建项目上，大部分已形成“僵尸货币”，也即货币资金的错配和使用低效问题。这也就是为何中国货币发行始终需要超过GDP增速几个百分点甚至一倍。这也解释了为何M2过大但民间借贷利率高到吓人的地步。中国产能全面过剩全球共知，这些都是钱堆出来的，而钱的来源并非假钞都是央行发行出来的。

　　特别要强调的是，过去的基础建设项目更多是属于历史欠账，其效能很高。而现在更多是超前性的。比如，地方政府修建的楼堂馆所、支线机场以及部分城际铁路，其效能很低，这不仅挤占了稀缺金融资源而且需多年才能消化这些钢筋水泥。

　　第三，鬼城和空置房是占用基础货币更大的一块。

　　第四，资金持续流向海外市场。除官方公布的去年资本和金融账户逆差1173亿美元外，更大的资金流向海外市场是隐秘的。据全球金融诚信组织发布报告，2010年从中国流向海外的资金4206亿美元，2011年这一数据升至6020亿美元，而2000年至2011年累计总额高达3.79万亿美元。这比目前中国外汇储备总额3.31万亿美元还要多。

　　以上追根溯源都是央行发行的基础货币。这就解释了，为何中国货币超发而民间借贷市场利率高到40%~50%甚至更高。

　　另外，所谓输入性通胀，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热钱流入；二是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影响。但这两点都已或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美元走强难以逆转，中国投资机会和回报都在减少。

　　中国庞大的“僵尸货币”会对中国未来通胀构成威胁吗？笔者认为，中国经济未来更大的压力，将来自如何解决大量“僵尸货币”所带来和产生的一系列金融风险问题。

　　中国的货币超发或失控的问题，央行独立性和发行机制有问题，但更大问题是，市场主体需求紊乱也即缺乏自律和约束的问题，和金融市场不能健全的问题。中国应该考虑解决“僵尸货币”形成的体制和机制问题。否则，未来需要面对的是通缩而不是通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