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杰奥巴马须考虑“三角策略”

陈永杰

3月1日，一脸无奈的奥巴马终于签署行政命令，启动本财政年度美国联邦政府850亿美元的自动削减开支计划。在近年两党的多次政治博弈中，未能在限期前达成共识，这是很可怕的第一次。

乐观的意见认为，民主党要加税，共和党要削减开支，这种分歧已经主宰美国财政逾20年，当前这一幕只是暂时的。悲观的意见则认为，“自动削支”是党派政治的结果，将减慢美国经济复苏速度，奥巴马绝不应让这一幕出现。但这一幕毕竟是上演了，说明奥巴马与共和党领袖的关系已经近乎完全破裂。

局势究竟会向哪个方向发展，跟着下来的三周尤为关键。对于刚刚连任的奥巴马而言，“自动削支”虽然未必有损民主党的整体形象，但肯定不利于他作为一个总统的行政威望。他恐怕也必须反思自己与共和党打交道的方式。

自动削减开支措施是2011年8月美国国会通过的《预算控制法案》的其中一项内容。其中规定了一个跨党派的“超级委员会”拟定一项10年内至少减赤1.2万亿美元的方案，如果做不到则从2013年初开始的9年内自动削减1.2万亿美元。就台面上的棋局看，当前危机的形成与去年的选举结果有关。有关措施拟定于去年大选前，其实是两党希望表明立场让选民选择。然而，结果是选民决定“维持现状”，亦即院府对峙。

这一格局决定了今天互不妥协的形势。在“自动削支”措施生效前，两党都提出过替代方案。共和党提出的议案是保持开支削减总额不变，但给予奥巴马政府在决定不同领域的削减程度上更大的自由度；民主党提出的议案则是要取消对农场的补助等削支内容，同时要求推行“巴菲特规则”，对年收入逾百万美元的富人征不低于30%的所得税。显然，两党的立场南辕北辙，无法调和。

客观地讲，今天美国财政赤字庞大的主要原因与医疗与养老开支较高，同时税收又相对较低有关，如果非得现在就开始解决财赤，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削减社会支出的同时增加税收。然而，“自动削支”措施主要减的是军费开支(占总削支额一半左右)，社会支出受到的影响相对较轻。从这个角度看，放任措施生效与两党已分别守住己方主要“战线”有关。必须指出的是，现时并非削减政府开支的好时机。当前美国的经济形势是失业率高的同时利率低，本应是政府借钱创造职位的时机，因为利息成本相对较低而失业的成本(失业救济、人力资源浪费等)却相对较高。

就奥巴马在新闻发布会上使用《星球大战》和《星际迷航》的“术语”，表示无法与共和党人实现“绝地心灵融合”，他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外界对他与共和党领袖关系破裂的猜测未必全无根据。同样面对着院府对峙的局面，克林顿时期曾使用过“三角策略”，亦即白宫采取一个在国会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立场，与两党议员都保持等距离，而不是只站在民主党一边。要任内有所作为，希望青史留名的奥巴马一定要跨越党派政治这一道槛，克林顿的策略可能会让奥巴马得罪一批民主党“极左”分子，但却可能是他摆平共和党的必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