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汇率一步跌到位 货币战谁是赢家

　　1月13日，周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上周五公布总值20.2万亿日元(约1.76万亿港元)的刺激经济方案(中央、地方政府与私营部门开支合并计算)，消息一出，“动感十足”的东京股市应声上扬，日经指数升至22个月高位，日元汇价则跌至接近90兑1美元水平。

　　自民党回朝后，坊间盛传的日元目标──90兑1美元──已在一瞬间“到位”。值得注意的是，在日元汇率此波跌势中，所有主要货币相对日元皆转强，市场焦点固在美元兑日元身上，但相对欧元和人民币，日元弱势更加明显。

　　自去年10月1日以来，日元兑人民币汇价从0.0806跌至0.0697水平，下滑幅度达14%。欧元兑日元则从10月1日的101，升至上周五的119水平，不足三个半月急升18%。

　　显而易见，那是欧元在市场风险胃纳回升、人民币在中国硬着陆风险减退下，相对美元走势偏强所致：日元兑美元弱、兑欧元和人民币更弱，成为安倍上场后汇市的最佳写照。

　　汇率战两点观察

　　日本摆明行“弱元”政策，其贸易对手会眼巴巴看着东京在汇率上为所欲为、不作抗衡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意味着一场激烈的货币战争如箭在弦。

　　假设日本与其竞争对手在货币战线上烽火连天，阁下认为结果将是：一、但凡争斗，必有胜方和败方，汇率战打将下来，时日一久，终能分出输家与赢家；二、两者皆胜；还是三，争相贬值只会导致两败俱伤，参与的国家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竞相压低汇价以捍卫出口的做法，立足于“以邻为壑”四字，上述第二点(两者皆胜)自难成立。在剩下来的一和三之间，老毕相信选三的人应占多数，理由是你贬我贬相互抵消，货币战争徒令国与国关系受损，没有任何一方能在贸易上压倒对手、取得优势。然而，老毕的选择却是一。

　　这倒非由于在下对选三者的理据有异议，而是基于下述两个原因：一、货币越弱国家越好，不过是想当然的看法，现实中与此背道而驰的事例比比皆是；二、国与国之间增长率、通胀率差异可以很大，经济基本面非但决定货币有没有需要贬值(以出口拯救经济)，也是个别国家能否在汇率之争中长期作战的关键所在。

　　关于第一点，不妨以欧元打个比喻。大家认为，欧元兑美元处于目前1.3水平以上，欧洲诸国境况较佳，还是欧元汇价低至1.2以下胜一筹？答案应是非常明显的。然而，这不等于汇率强胜于弱；这个比喻要说的是，汇率背后牵涉不同资产市场的互动，弱币强币孰好孰坏，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足以说清楚的事。

　　货币弱国家好？

　　基于货币强弱跟出口竞争力成反比，不看其他因素，决策者应乐见欧元汇价低于1.2美元，多过处于目前1.33水平以上。可是，大家应该记得，欧元徘徊在1.2边缘时，财困国违约、货币联盟解体之声此起彼伏，意西十年期债息齐齐逼近“7厘魔咒”；反观今天，欧元兑美元处于1.33以上，西班牙十年期债息却跌穿5厘水平，跟欧元汇价在1.2美元以下时，边缘国与核心国息差不断拉阔的惊险情状，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足以证明，币值强弱往往是资产市场互动的结果，这背后又牵涉投资者对一国/区的经济和金融市场信心，并非非黑即白足以说个明白。

　　日股升A股跌

　　上周五A股和日股对市场事态的反应，或许有助投资者掌握问题的核心。安倍不理会日本财赤恶化，宣布总值逾20万亿日元的刺激经济方案，消息一出，日元汇率跌、日股升。

　　另一边厢，内地统计局同一天公布，去年12月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升至2.5%，为半年来最高的通胀率。数据发表后，上证综指录得1.78%的2013年最大单日跌幅。

　　像日本那样，不顾财赤和融资能力推出大规模刺激经济计划，中国于2008╱09 年金融海啸时早就做过，但4万亿元人民币方案后遗症不绝，北京引以为戒，在经济减速、硬着陆阴霾挥之不去期间，亦不敢重蹈覆辙。

　　人民银行既要提防楼市泡沫再起，更得慎防通胀升温，中国并无条件效法日本。

　　透过市场干预或名目不一的宽松政策推低汇率，只有消费物价和资产通胀不构成重大忧虑的经济体，才有长期付诸行动的空间。经济增长强劲且通胀压力较大的国家，包括日本在亚洲区内的贸易对手，仿东京而效之，必会迎来更多热钱，本已泛滥的流动性变本加厉、通胀火上加油。

　　反观日本，重燃通胀乃安倍政策的根本，该国近日更以协助欧洲稳定为名，透露将以外汇储备吸纳“欧洲稳定机制”(ESM)发行的债券。此举的真正目的，自然是为日元跌势推波助澜。

　　日本的政策能否在刺激经济上奏效，有待事实证明。然而，单从货币斗贬的角度而论，日本经济基本面差，反而令该国相对有通胀和资产泡沫之忧的贸易对手，占了不少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