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爬坡”“不赚钱”格局未变

    在考察中，温州服装商会秘书长王心阜发现，尽管东部服装企业也在加速“机器换人”，但还没有形成大规模设备“升级换代”。很多中西部省市一些服装加工园区的新建服装企业，反而生产设备要比东部一些企业先进，这让东部企业充满了压力和危机。
    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国家统计局服务业调查中心发布的今年10月份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较9月上升0.3个百分点，达到51.4％，这是该指数连续第四个月回升，也创下18个月以来新高。与此同时，10月汇丰中国制造业PMI指数同样创7个月新高。
    “PMI连创新高，在接下来的三五年时间里，我国将进入一个比较稳定的经济增长新周期。”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常务副院长、浙江大学民营经济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金祥荣教授说，但制造业的基础仍不稳固，除了融资、劳动力各项成本高企外，还面临束缚发展的体制、机制、法制等问题。
    一些企业负责人、学者等近日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认为，现在制造业“不赚钱”的局面还没有改变，他们均对即将召开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综合改革方案充满期待。
    融资压力陡增
    王心阜、上海浩博椅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湘勋、正泰集团企业发展研究室主任廖毅近日接受《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采访时均认为，受市场因素影响外，现在企业面临的最大压力还是资金问题。
    王心阜说，一些温州中小企业生产线，已从原来的三四条减少到现在一两条，“减产”基本上成为温州中小企业的普遍现象。黄湘勋说，由于资金压力，一些前几年投建的江苏某工业区厂房，如今大多都闲置；同样在上海松江，一些企业产值在降低，一些问题都“掩盖”在里面。廖毅说，在杭州滨江工业园区，一些厂房白天少见工人来往，晚上也没有亮灯生产。
    “工业经济有所好转，但是基础还不稳固，主要还是缺市场、缺资金和缺信心。”一位温州市发改委人士说。
    王心阜认为，企业互保问题还是很难化解，现在这不是担保链的问题，而是一个担保圈的问题。“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王心阜说，企业发现互保问题“一般不说”，他们担心银行收贷，更担心互保圈哪家企业出问题；银行也知道哪家企业“有问题”，也不一下子把事情“捅破”，这其中中小企业资金压力比大企业要严峻。
    黄湘勋说，企业财务成本降不下来，产品售价又提不上去，企业陷入“不讲品牌、互相杀价”的怪圈。王心阜说，温州服装行业总体比较平稳，其中大企业产销还比较好，中小企业“就不行了”。温州奥得利鞋业有限公司“接班人”朱闽说，去年以来温州“中国鞋都”工业区，陆续有中小制鞋企业“跑路”，欠下供应商、工人不少应付资金。
    乐清联合村镇银行行长吴大鸣说，有些小微企业订单还在增加，这些企业比较专注做实业，注重设备投入、服务跟踪、研发投入，经营状况依然比较好。而原来不专心做实业，设备研发投资少，且把贷款挪用投资投机的企业，如今企业经营状况还在继续恶化。这种“分化”在当地企业反映比较明显。
    据了解，在“中国缝制设备之都”浙江台州，一些智能化程度高的缝纫机生产企业，如今出现供不应求的畅销局面。
    2012年以来，工资上涨、利率汇率等变化不断挤占企业盈利空间，企业成本压力逐渐加大，对浙江众多传统产业转型形成压力。最近发布的《浙江发布浙江民营经济发展报告》蓝皮书指出，未来，土地、人才、劳动力等要素成本不断上升的压力还将持续，加上信贷政策趋紧、通胀压力都将对浙江经济结构调整、节能减排形成新的巨大压力。
    机器换人加速
    在义乌这个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几家、几十家甚至几百家商户同时在生产销售同一种商品并不鲜见，在买方市场大背景下，价格成为商户们竞争的一种最有效手段。
    利润越来越薄，成为众多商户的烦心事，也迫使他们图谋转型升级。义乌市远奔工艺品厂负责人蔡勤亮，今年把公司原来1/3由人工生产的产品改为机器生产，预计成本下降3％至5％。他说，现在招熟练工很难，且工资每年都在增加，还要配备比较好的住房条件，否则工人就不愿意来工作。
    据《浙江日报》报道，宁波诺布尔制衣有限公司引进了120台电脑织机，工人数量从前几年的800人减为现在的不到百人。该公司负责人算了笔账：每台织机一天12小时可织10件至15件毛衫，一个工人可以管理4台这样的机器，120台机器抵得过700个工人，而且机器可以24小时工作。“按现在工人工资算，使用织机一年可省下2000万元，将来随着工资上涨，肯定省得更多。虽然织机要几十万元一台，但很划得来。”
    今年以来，浙江工业企业兴起“机器换人”热潮。浙江省统计局资料显示，前三季度，全省工业固定资产投资5418.7亿元，设备工器具购置费用2218.4亿元，设备工器具购置费用占工业投资的40.9％。机器换人带来可喜变化，1~8月，从业人员减少1.4％，劳动生产率提高10.1％，全省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万元工业增加值用人同比减少9.2％。
    据统计资料显示，2005~2010年，浙江工业就业人员从1160.3万人增加到1493.6万人，年均增加66.7万人，而2010~2012年从1493.6万人增加到1523.8万人，年均增加15.1万人，其中2012年仅增加1.6万人，工业新吸纳的就业人员明显减少。根据就业弹性变化测算，2011年、2012年两年间，工业经济转型升级、“机器换人”，少吸纳就业60万人左右。
    于是，加速企业“机器换人”，加快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推动产业转型升级，成为浙江振兴实体经济的关键。
    在产业结构调整、企业“机器换人”转型升级下，制造业开始“企稳回升”。“PMI连续四个月回升表明我国制造业经济继续稳中向好。”国家统计局服务业调查中心高级统计师赵庆河解读称。
    金祥荣说，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综合改革方案，会进一步增强制造企业转型升级的活动和动力。他认为，今年接下来两个月或明年就会进入一个新的周期。
    “改革会释放红利，”金祥荣认为，厘清政府和市场关系，金融体制改革，打破国有企业垄断，这三个方面将成为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综合改革方案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