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出外贸下滑背后的危险信号

　　5月份的经济数据陆续公布。从已公布的数据来看，当前中国经济增长动力略显不足。

　　外贸进出口是中国经济疲软的一面镜子。数据显示，5月份，我国进出口总值增长0.4%，其中出口增长1%，进口下降0.3%。市场分析认为，由于有关部门加强境外资金流入管理，打击虚假贸易行为，再加上去年的基数较高，故此，5月外贸出口增速大幅回落。

　　可以看到，今年以来，在主要出口市场表现不佳的状况下，中国内地出口连续几个月出人意料地增长，并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差距。据笔者的跟踪观察，中国经济在缓慢复苏中，但外贸进出口数字如此反常，原因有3个：一是出口虚报可能是数据增长的主要原因；二是出口数据与中国制造业PMI的海外订单数据有明显偏离。据统计，反映制造业外贸情况的新出口订单指数均跌破枯荣线，企业出口订单数量出现萎缩，外需形势并非想象中那么乐观；三是中国出口贸易数据的异常，可能与“保税区一日游”有关。

　　当然，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外贸数据的大幅波动很可能与热钱有关。正是大量的热钱交易利用经常项进出，造成了进出口激增的假象。国家外汇管理局官员日前表示，目前中国跨境资金流动主要还是在贸易项下进行，如2011年跨境收付贸易项下为3.3万亿元，占跨境收付总额的3/4。这位官员分析，贸易项下的资金流在外汇形势判断上非常重要，对资金流向和趋势的判断往往依据贸易形势资金流的变化。当利率、汇率变化对资金流入有利，贸易融资方向就会出现反向变化。

　　这位官员解释，这种变化是与实体经济紧密联系的，从这个角度不能说是“热钱”。不管是否被定义为“热钱”，但其根本性质是不变的，利率和汇率变化都会引发贸易项下的资金大量流动。这正好证明了这样的判断：在经常项下的资金进出导致了进出口数据的大幅波动。

　　值得关注的是，外贸进出口数字的反常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警惕。据了解，主管部门已经着手安排相关措施，这次不只是外汇管理部门出手，还将多部门协调，重点整治贸易信贷行为。贸易信贷可能纳入外债管理，防止境内外资金违规支付或滞留；整治转口贸易为境外公司调度资金；整治用出口订单融资获取境外资金等。海关和外汇管理局等部门，还将调整强化相关的监测、监管系统。如果能严格整治，挤出外贸水分，对于中国经济增长将会有一个更真实的表现。

　　事实上，成效已经初显：5月外汇占款增量明显减少暗示热钱涌入放缓。由于外汇占款深度影响着中国银行间市场的资金充裕程度，因此当前银行间市场骤然紧张的资金面可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外汇占款或将缩量的现实。数据显示，自5月下旬以来，中国银行间市场的流动性呈现出明显趋紧的态势，以上海银行间市场同业拆放利率为例，7天期、14天期利率水平在一周多的时间里跳升了100多个基点，接近年内高点。分析人士认为，由于每月上旬银行间市场的资金较为充裕，在没有月末因素、财政缴款等资金压力下，6月初资金面的骤紧不能不引起市场的警觉。外汇占款可能出现的缩量，预示着外部资金流入规模或将减少。此前，正是由于跨境资金的持续涌入，导致了今年以来中国外汇占款上演了一部历史罕见的激增大戏。而本轮外汇占款激增的背后，既有全球流动性宽松导致的虹吸效果，也有市场预期人民币升值的套利冲动。值得关注的是，热钱从压境到退潮或许发生在朝夕之间。如今，尽管人民币升值步伐依然较快，但远期汇率持续走低，市场已嗅出人民币汇率超调的风险。此外，随着美国经济的持续改善，美联储退出QE3正在被提上议事日程，届时其对新兴市场的跨境资金将起到“吸金”效果，不排除大量热钱“抽身退席”的可能。

　　不过，如经济学家余永定所言，随着美国逐渐消减量化宽松政策并步入新的加息周期，中国很可能面临大规模短期资本的流出。中国未来几年面临的真正威胁不是资本的流入，而是大规模的资本外流，巨大的资本外流可能导致类似东南亚金融危机等风险，对此市场应提高警惕，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