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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其实很闷骚

发布时间:2013-6-9 10:22:52 来源:腾讯博客 【字体:

伊朗,其实很闷骚

日前,本届领导人首次访美,中美两大国的关系又一次成为焦点。世界大国在国人眼中仿佛必须是英、美等发达国家,他们似乎已经成为了人类文明的标杆。一个行走世界的新闻人——《环球时报》前主笔王文将拨开《大国的幻象》。国人对世界大国的看法,往往得之于感悟,失之于简单。

(2012年2月10日北京时间凌晨1∶38伊朗航空IR801航班上)

没想到伊朗的飞机还是很漂亮的

走进伊朗航空的飞机机舱时,同行者S与我几乎同时惊叹:“飞机还挺大的嘛。”其实,这架飞机也够不上A380的级别,座位是3-4-3式的,属正常的国际航班大小。感叹伊朗的飞机大,主要是因为半个小时前我们在候机时都一致认为,这可能是一架“小飞机”。

顿时,我发觉,对伊朗这样受争议的中东、发展中国家的轻视与不了解,可能是浸透在中国人的骨子里了,以至于我们看到的东西很多时候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虽然这几天我恶补了一些伊朗知识,但是对伊朗陌生感的慌张仍是明显的。这与我去欧洲、美国和日本那些发达地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行前我搜索了《环球时报》过去10年的报道资料,发现关于伊朗的大约90%的新闻都与对美博弈、战争、以色列、恐怖主义、危机、威胁等负面关键词有关,而关于文化、经济、社会的少之又少。我相信,这不是特殊的环球时报现象,而是源于中国读者偏好而出现的中国媒体“争议国家偏执症候群”。这样的争议国家除了伊朗,还包括伊拉克、古巴、朝鲜、利比亚、委内瑞拉等。在许多中国人看来,“脏乱差”基本上就是争议国家的主题。而这些国家的争议又基本上来自于对美冲突,以及欧美媒体对它们的报道。换句话说,我们的国际信息潜意识与美国的逻辑是相似的。

那么多“平安祝福”背后的主观判断

我在临行前的几个小时发了一条“要去伊朗采访”的微博,一小时内就得到了上百条的评论,但几乎一半以上都是预祝我“平安”。我非常感激这些微友的关心,但这个现象不正说明,在我们的潜意识中,伊朗是一个不安全的动荡国家吗?

到机场前的两小时,我在办公室。小T送来版样,我说不用给我了,我准备出发去机场了。她的送别词提醒了我:“我许多去过伊朗的朋友都说,伊朗比想象的好得多。”此前,一些中东问题专家也这样对我说。小T的话也唤起了我5年前采访一位阿拉伯人时的记忆,他向我抱怨,你们中国记者老喜欢用“中东动荡”这个词,其实,所谓的动荡只发生在非常小的区域内和很特殊的时刻,中东绝大多数地方都很安全,很祥和。

这段回忆的唤醒让我一下子羞愧与自责起来。我们这些国际新闻人在无意识中当了欧美日等国家的“宣传部干事”,我们大量地转引欧美日媒体的报道,效仿欧美日的媒体口径,拷贝他们的思维逻辑与话语表达,久而久之形成了对欧美国家的“显性崇拜”以及对发展中国家的“隐性歧视”。比如,同样是民众上街抗议,在欧美国家我们会称之为“(违法的)骚乱”,而在发展中国家我们就称之为“(正义的)革命”;同样是大规模的犯罪审判和警察枪击,在欧美国家是“(正常的)法治”,在发展中国家就是“人权侵犯”或“专制统治”。

对伊朗的意识存在太多空白

我们对伊朗的意识存在太多空白了。在我出发前,凡是我与朋友谈起要去伊朗,对方都会很羡慕的样子。我知道,所有人都偏向于认为,伊朗是很难去的国度,但有谁会想过,伊朗在2011年夏季开始就已签署成为中国的旅游目的国,是中国人可以落地签的国家呢?有多少人会相信,去伊朗的签证办起来要比去美国的容易呢?

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反思,可能是这架让我感到“很大”的伊朗飞机给我的灵感。此时,“空少们”送吃的来了,很是丰盛。我开始仔细观察伊朗空少们,和欧美空少差不多的外貌、制服、熟练的英文,我知道,我先前又小瞧他们了。我暗暗告诉自己,我对伊朗的“意外之旅”可能刚刚开始。

2能读《洛丽塔》,而且“闷骚”

如果有人提醒你,到伊朗不要随便拍照,尤其不要拍女子,那么他一定错了;如果西方媒体这样报道伊朗:一个“压抑、封闭的国度”,那么西方媒体错了;如果你身在伊朗却听了劝告或信了西方媒体,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到德黑兰的第一天,我曾“大错特错”过。 “波斯女子多为美人胚”的传言得到验证,但我却一直没敢“下手拍照”,直到当天午餐时分,有四个时尚大方、衣着艳丽的女孩坐在我餐桌附近,我至少犹豫了5分钟才敢问:可以给你们拍张照吗?没想到对方的回应速度是我的300倍,1秒钟后,她们就配合地摆出优雅的姿势,尽情“享受着”我与随行朋友们的镁光灯。

从此,在伊朗任意拍美女,成了我们这些外国人游伊朗的重要内容,而且我发现,几乎所有的伊朗女子都会爽快地答应被你拍,还示以最美的笑容。有时“偷拍”被发现,对方也会立刻笑一笑,有的还会摆个靓丽的姿势。这要是在中国,可能很多女孩会皱眉、警惕或者迅速离开。

伊朗的艳遇

拍照只是我们“伊朗艳遇”的开始。接下来的“好事”还有:伊朗漂亮的女外交官来接待我们,当有人夸她时,她用流利的中文笑着回应:“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伊朗女朋友啊?”一下让人联想起国内男女之间相熟后的调侃。年轻的伊朗司机用非常有限的英文词汇对我说:有几个女朋友,“很烦恼”,还手舞足蹈地比画了一些荤段子,讲得眉飞色舞,他还怂恿我偷拍边上一位身材丰满的美女。

不到一天工夫,我借由道听途说、西方媒体以及在中国仅有的几本伊朗书籍中学到的,被证实几乎都是错的。那本翻译成中文的英文热销书——伊朗女学者阿扎尔·纳菲西的《在德黑兰读〈洛丽塔〉》,把《洛丽塔》的意义引申到受极权政府统治的伊朗,但我却在一个小书店里一处显眼的位置轻易地发现了奥威尔的《1984》,还有什么书比它更强烈地批判极权社会的呢?

我又想起了临行前,采访团里一位女学者问伊朗驻华大使,要戴什么颜色的头巾、怎么裹之类的问题。大使笑答:无论什么样的头巾都行,只要围在头上以示你的尊重即可。在德黑兰,头巾仅仅是一种习惯,它掩不住伊朗女子黑袍里那色彩鲜艳的衣服首饰,也掩不住保守外表下那潜藏着的奔放内心。

德黑兰的确没有夜生活,但人们一点都不寂寞。夜晚八九点的城市,仍然熙熙攘攘,甚至堵得水泄不通。大家在忙着“浪漫”。我的朋友F告诉我,有许多男男女女开着车上街,错车相遇,彼此看上眼了,发生一夜情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在德黑兰,私人诊所非法堕胎的生意不错,性用品也很畅销。

邂逅一个“闷骚”的国度

于是,在伊朗的第一天,我就想到这样一个文章标题:“伊朗:一个‘闷骚’的国度”。我想写的不是作为政教合一社会的伊朗的“堕落”,而是想纠正世人对伊朗“极度保守、沉闷、封闭”的成见。

我信奉眼见为实,在德黑兰、伊斯法罕的大街上,我到处看到牵手、拥抱、促膝谈心的情侣。男人会向你大喊“嗨,朋友”,有的还指着某部汽车的大车尾箱与你调情:“你看,那是詹妮芙·洛佩兹(好莱坞性感女星)的屁股”;很多女孩见到我们这些外国人会微笑、招手甚至主动搭讪、要求合影。浪漫、优雅、激情这些仿佛只适用于法国、美国的词,我认为同样适用于伊朗。

在伊朗的几天,一起来的朋友常感叹想象中与现实中伊朗的反差。“伊朗女人要比阿拉伯国家的妇女热情、开放得多”,这是集体共识,尽管后者在印象上更世俗化。在中东驻站数年、同行的知名媒体人马晓霖关于伊朗的感慨很经典。他说:“伊朗人内心埋藏的荷尔蒙,丝毫不比地下的石油少。”

其实,只要重温一下伊朗史,就会发现,伊朗人的“闷骚”其实更是一种矜持和不屈服的民族性格。过去的1000多年,伊朗先后被阿拉伯帝国、蒙古、奥斯曼帝国、大英帝国、俄国征服或入侵,屡屡遭受其他民族从未经历过的悲情与壮烈。但是,这样一个国土的东、南、西、北方都曾经受过外敌进攻、数次亡国的民族,他们的文明、文字、民族文化却从未中断,还在原地生生不息。

千年来,伊朗国土四周的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文明都在惨烈的冷兵器征战中消亡了,但唯独伊朗屹立不倒。如果没有一种内敛坚忍却又充满韧劲、渴望强大自由的民族精神,哪个民族能在如此的历史纵横中延绵不断?想到这些,再来探讨它是全球唯一一个与世界超级大国美国全面对抗的地区大国,也就不会太困惑了。

更多分析,请关注王文新书《大国的幻象:行走世界的日记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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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中的中国思考》(国务院参事夏斌:华尔街金融危机与21世纪中国未来改革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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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改革:做对的和没做的》(著名经济学家华生:以改革亲历者视角回顾改革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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