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式复苏”能走多远

　　如果有投资者自去年12月26日安倍晋三当选为日本首相开始失忆，到现在恢复正常，一定会对日本股市的表现感到吃惊。日经225指数去年底收于10395.18点，昨日已上涨到15360.81点，为2007年12月以来最高点，涨幅居全球股市前茅。

　　股市大涨的动力，一是安倍政府推出战后最激进的量化宽松政策和财政刺激计划，二是日元贬值带来出口型企业的利润改善。摩根士丹利预测，日元贬值使丰田每辆车多赚1500美元。丰田预计今年营业利润将达1.8万亿日元，本田预计今年净利润将增加58%，丰田市值不久前已超越三星成为亚洲市值最高的制造企业。

　　日股涨和日元贬，帮助沉睡多年的经济出现了“安倍式复苏”。日本一季度GDP比前一季度增长0.9%，年化增长率为3.5%，高于美国一季度2.5%的增长和欧元区一季度负0.9%的增长。在3.5个百分点的增长中，私人消费贡献了2.3个百分点。

　　在笔者看来，“安倍式复苏”是典型的“金融驱动式增长”：股市上涨带来财富效应，使日本家庭“长”出接近GDP规模近四成的“财富”（日本20%家庭拥有股票），从而提高消费者信心，增加消费；日元贬值提升了企业获利能力，最终也可能转化为薪水的提高和股利的增加。

　　但“安倍式复苏”的问题在于，金融增长带来的短期景气，能否真正改变企业预期，增加投资，驱动实体经济增长？一季度日本企业的设备投资环比下降0.7%，连续5个季度下滑。企业投资占日本GDP的15%，这个支柱不给力，经济增长难以持久，员工加薪也只是奢望，金融景气会归于泡沫消散，安倍实验也将以更为庞大的债务、货币超发和高通胀而告终。

　　现在对“安倍经济学”有信心的人的确越来越多。日本3月份核心机械订单（经济领先指标之一）比2月大幅增加，制造商信心连续第六个月改善。安倍也将在下月推出一系列结构改革政策，包括开放能源业、取消电力公司对发电和输配电的控制、排除影响资本支出的阻碍，等等。

　　笔者预期日本经济还将继续走强一段时间，因为金融手段的景气效应仍在发挥作用。但如果在结构改革上不能突破，日本肯定会出现物价上涨快过收入上升的局面，而这场政策刺激下的“资产依赖型繁荣”也将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