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省历史不是自虐

　　二战的残酷至今仍挥之不去。

　　部分日本政治人士集体参拜充满争议的靖国神社。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宣扬“侵略”性质尚未定论，内阁企图倒行逆施，推翻关于承担日本侵略亚洲国家历史责任的声明。而对历史的争议引发的情绪可能带来灾难。

　　近几十年，许多日本领导人，尤其是前首相村山富市，已试图为日本对邻国造成的苦难道歉。很多日本民众也都知晓日本军队所犯下的罪行，并感到震惊。数十年来的民调数据表明，在日本人中，认为自己国家在历史问题上欠缺作为的，多于认为日本无需任何道歉的。

　　然而，日本存在着一股强大的民族主义思潮，认为客观承认、反省历史是自虐，既危害日本的民族认同，也将削弱自己的国家。这些人辩称，日本在二战中既是犯罪者也是受害国。他们指责日本左翼联合外国势力，致力于削弱日本，妨碍日本人为国自豪。在石原慎太郎这样的政治人士引导下，这股右翼思潮试图利用参拜靖国神社这种具有象征性的议题，在日本民众中扩散民族主义情绪。

　　对此应该做些什么呢？一方面，日本政府要有所作为。日本领导人必须保持自我克制，避免采取激怒邻国的无谓行动。当不能阻止历史修正主义观点的表达时，日本领导人有必要跟这些观点划清界限，并澄清政府立场。致歉对于领导人来说代价很高，这不是金钱方面的耗费，而是在国内民族主义强烈的反对中突出重围所需的时间和精力。但每当有人表达惹人反感的民族主义情绪时，明智的领导人有责任明确予以谴责和批判。

　　以欧洲的经验，历史问题的解决需要加害方和受害方相向而行。如果领导人没有将其政府与粗鲁的行为划清界限，那么民族主义情感无疑将蔓延，而欧盟的精神核心也将不可避免地溃散。

　　宽恕并不意味着遗忘。凡参观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或者首尔韩国国家博物馆的人，无一不被中国和韩国民众遭受的苦难所打动。同样，任何一个去过广岛和平纪念馆的人，也会感受到战争期间降临在普通日本民众身上的惨剧。正因为历史仍旧在今天发出如此回响，我们希望亚洲的领导人能避免阵阵回声化为隆隆惊雷。

　　（作者为美国波士顿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