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扩张过度后果或很严重

　　对于中国M2，当前市场争论很多。有统计表明，2008年中国、美国、欧元区新增的货币供应量基本持平，2009年美、日、英、欧同时大幅减少新增M2，而中国的新增货币供应量以每年12万亿元水平连续增长4年。有人认为，中国存在货币严重超发现象。也有人认为，2012年中国名义GDP是2002年的4．5倍，2012年M2余额大约是2002年的5倍，说明货币发行速度大体符合规律。因此，判定人民币超发不仅不科学，而且有把中国M2妖魔化的嫌疑。

　　由于统计的口径及参考的基点不同，当然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是，这些不同的结论哪一个更为合理，哪一个更能合理地解释现实经济生活呢？

　　这里我特别赞成复旦大学教授韦森的观点，即近10年来，国内房价快速上涨，住房交易量快速飚升，这成为中国M2最为重要的货币创造机制。前10年房地产价格快速飙升，造就了中国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在这一过程中，银行对购买者的巨额贷款变成了开发商的银行存款，开发商购买土地的贷款又变成了政府的存款，政府对银行贷款的投资则变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的银行存款，最后这些信贷的过度扩张都汇到银行存款账户上，在央行的统计数据库中就成了中国的M2。

　　此外，大家能看到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当信贷过度扩张导致房价快速飙升时，不仅带动了房地产相关行业的繁荣，也会导致整个经济物价水平全面上升。而物价水平全面上升，自然计算到GDP中去，会与所谓的M2增长与GDP增长相吻合。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由房地产泡沫吹大的GDP，是一个因资产价格快速上升而形成的GDP。可能有人会问，既然物价水平全面上升，为何不会反映到CPI上？近10年国内CPI上涨水平不是比较平缓吗？

　　实际上，这里有两个问题，一是在国家统计局的指标体系中，住房是投资品，因此房价上涨与反映消费价格指数的CPI没有多少关系；二是中国CPI统计指标体系以食品为主导。在这种情况下，快速飙升的房价只能反映在GDP中。

　　我们应该看到，近10年的中国经济完全是通过过度信用扩张来完成的。从世界金融市场的发展历史来看，信用过度扩张的方式无数，2008年之前美国信贷扩张是通过证券化的方式来进行的；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的信用过度扩张是通过大量借外债来进行的；而近几年中国信用过度扩张则是通过银行信贷方式来进行的。可以说，任何一种过度的信用扩张，一定会推高资产价格，并让金融市场泡沫泛滥。当这种信用过度扩张，严重超过实体经济所需要的货币边界时，金融危机也就出现了。日本是这样，美国是这样，欧洲也如此，中国跳不出一般经济发展的逻辑。

　　近几年，国内信用过度扩张是不争的事实。这种信用过度扩张把房地产泡沫吹得巨大，中国M2也就在这过程中快速增长。因此，我们根本不要讨论M2增速有多高，也不需要看GDP与M2之比有多高。只要从信用过度扩张这个角度来看近几年中国金融市场货币现象，许多问题就一目了然了。信用过度扩张给社会经济带来的后果是十分清楚的，人们根本就无须为此作过多辩护，政府要做的是调整以往通过信用过度扩张来发展经济的思路，防范信用过度扩张给中国经济带来的巨大风险。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工作，现为货币政策研究室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