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房价必须斩断灰色之手

据媒体报道，对涉嫌伪造国家机关公文、印章罪的陕西“房姐”龚爱爱，神木县公安机关3月4日向神木县人民检察院提请批捕，3月8日，检察机关决定批准逮捕。此前龚爱爱本人已辞去所担任的人大代表职务。

自此，由“房姐”搅动的一系列“房腐”新闻，画上了一个逗号。为什么不是句号？因为公众当然不会相信“房姐”、“房叔”会就此销声匿迹，也不会相信目前的房地产调控真正有效，还有不少人认为房价还有10年甚至更长的上涨期。只要这样的预期存在，加之金融体制和限售环节的漏洞(主要是补办税单、补交社保、补办假户口突破限购)，公众对于腐败和高房价的双重愤怒就难以遏制。

房地产刚刚过去的黄金十年，是土地垄断与土地财政互相裹挟前行的十年，是调控与突破调控的十年。必须承认，在当下这种情势下，房价的上涨虽有民间自我改善居住空间和投资投机的推动，但灰色收入曲线进入楼市，推高房价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官方的消息是龚爱爱并非国家公职人员，而是企业的长期合同工，这显然是回应此前民间的一些质疑与议论。那么，此前被爆出其全家拥有20多套房产的原任广州市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番禺分局政委蔡彬，则是不折不扣的公职人员，还有陆丰“房爷”赵海滨(曾任该市公安局副局长)……篇幅所限笔者无法列出更长的名单。按照他们的正常收入，肯定是买不起这么多房的，他们都有一只灰色的手，这只手搜刮灰色收入，然后在投资渠道相对受限的情况下，又以灰色的方式进入楼市。

何谓“灰色”方式？龚爱爱那样通过一系列非法途径，突破限购藩篱即是。常识告诉我们：龚爱爱应该不止一个。谨小慎微者则是假借亲属名义，匿名入市。他们的资金力量汇集在一起，在众声喧哗的房地产市场潜伏“坐轿子”，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增值。由于“房姐”、“房叔”们普遍对房价的上涨不敏感，越涨越买，越买越涨，导致部分开发商产生错觉：老百姓真有钱，市场的力量是无限的，刚需的力量是无穷的，房价应该继续涨。殊不知，民间对于高房价早就恨之入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批携带灰色收入进入楼市的买房者炒房者，就是冲击历次调控政策的中坚力量之一。他们不缺钱，不缺关系，往往一掷千金，而且对于商品房带来的财富有近乎偏执的痴迷，不然你很难解释他们手中数量惊人的房产。

开发商看见的只是房价有货币力量支撑的表象，却不愿承认这背后的“结构性差异”——富人、使用灰色收入进场的公职人员以及龚爱爱这样的所谓“企业长期合同工”直接推动了房价上涨。

诚然，房价上涨的根本原因是土地垄断和货币超发，社会对楼市中的种种异象不会无限容忍。从全国两会的相关新闻来看，政府对此也有考虑部署——“建立不动产统一登记制度，建立以公民身份证号码和组织机构代码为基础的统一社会信用代码等制度，完善信息网络、金融账户等实名登记制度和现金管理制度”已经被郑重提出。

如果政府有心反腐，完全可以考虑从房地产市场直接入手，而不仅仅是“统一登记不动产”。假如让官员向公众公布全部财产还存在一些技术难题或者较大阻力的话，那么，完全可以尝试让官员、国企领导先公布房产。再退一步，也可以将制度设计为凡是新提拔到某个级别以上岗位的干部必须公布房产。如果反腐败连这样的措施都畏首畏尾不敢做，将会令人遗憾。同时，应该鼓励网民举报与媒体监督，经过短暂的混乱与喧嚣之后，我们会看到重病缠身的房地产市场会有一点恢复健康的迹象。与此同时，推进土地制度改革与税制改革，房地产市场才有望回到一个正常发展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