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量化宽松并不“宽松”

　　1月22日，在结束为期两天的议息会议后，日本央行宣布引入新的通胀目标和开放式资产购买计划。至此，美、日、欧世界三大主要发达经济体央行均已宣布实施或即将实施“无限量”量化宽松政策。

　　为进一步促进货币政策宽松，本次货币政策会议，日本银行主要引入两方面措施。

　　第一，引入“价格稳定目标”。本次会议之前，日本央行设定的短期通胀目标（Goal）为1%，中长期价格稳定目标在2%之下。在本次会议上，日本央行将通胀目标（Target）设定为2%。2%的通胀目标由此前的中长期目标变为中短期目标，显示出日本央行通过货币宽松对抗通货紧缩的决心。

　　第二，引入“开放式资产购买措施”。日本银行宣布在现有资产购买计划完成的基础上，从2014年1月开始，不设置具体终止期限，每个月将会购买一定数量的金融资产，以和零利率政策一起实现上述价格稳定目标。日本央行透露，这一措施引入后的一段时间内每个月的资产购买量约在13万亿日元，其中约有2万亿日元用于购买日本政府债券（JGBs），约有10万亿日元用于购买短期国库券。

　　日本央行宣布在2014年实行“开放式资产购买计划”，显示出全球量化宽松将会进一步升级。然而对于日本的量化宽松应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2013年，日本量化宽松规模并未显著增加。日本央行并未对2013年的量化宽松政策作出进一步安排。根据本次议息会议决议，2013年量化宽松主要是完成在2012年年底已决定的资产购买计划。根据去年年底作出的安排，到2013年年底，日本央行总的资产购买计划（APP）规模将达到101万亿日元。2013年的净资产购买规模为36万亿日元，这仅比2012年的净资产购买多出6万亿日元。从具体资产购买结构来看，2013年相比2012年，日本央行购买日本政府债券的规模有所缩减，因此，2013年日本量化宽松政策对于压低长期利率的力度较2012年将有所降低。

　　2013年将会成为日本量化宽松的“真空期”。根据日本央行的安排，2013年主要是消化之前达成的资产购买计划，这也意味着日本央行在2013年不会再推出新的量化宽松措施。尽管资产购买计划仍在持续，但却会对市场预期造成极大冲击。2012年，尽管日本央行的资产购买规模只有30万亿日元，但其宣布的量化宽松措施却多达五轮、规模总计46万亿日元。从预期渠道来看，相比已经实现的资产购买规模，市场可能更为关心央行预计的资产购买计划。如果2013年日本央行不在宣布新一轮量化宽松措施，日本的量化宽松火力将会大减。

　　第二，2014年日本量化宽松规模并未有想象中那么大。日本央行决定自2014年1月起，无终止期限，按每个月13万亿日元（约合1450亿美元）的规模购买相关金融资产，这要比美国第四轮量化宽松的规模（每月850亿美元）还要大。按照这一购买速度，日本央行全年的资产购买量在1．7万亿美元以上。然而，由于日本央行此前购买的日本政府债券和国库券在2014年开始将面临大量到期赎回，2014年日本央行资产购买计划的净规模预计仅在10万亿日元左右（约合1115亿美元），因此，“开放式资产购买计划”并不会造成日本央行资产负债表的急剧扩张。

　　第三，美国量化宽松退出为日本量化宽松执行赢得更大弹性空间。据预计，美国量化宽松政策可能在2014年年中退出，而日本的“无限量”量化宽松在2014年刚刚开始。在“一进一出”之下，日本央行可能会对资产购买进行调整，在美国量化宽松政策退出的背景下，日本量化宽松规模无需特别大，就可以满足其宽松之目的。

　　因此，尽管日本央行宣布将会实施“无限量”资产购买计划，但其量化宽松规模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大。日本央行宣布的政策措施更多是在于影响市场预期。

　　相比其他发达经济体，日本的量化宽松具有更多的压制日元意味。日本此举已经招致多国反对，俄罗斯央行官员此前曾警告称，日本压制日元行为将引发一轮货币贬值潮。

　　随着发达经济体量化宽松政策升级，新兴市场经济体加强货币干预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不久前，巴西、中国香港、韩国等经济体都已频繁入市干预。根据苏格兰皇家银行的一份研究报告称，未来要对本币进行干预的新兴市场经济体还将包括马来西亚、泰国、智利以及捷克等。此外，欧央行、英国央行等也对本币汇率走高表示担忧。全球汇率干预风潮一触即发。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预测与政策模拟实验室特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