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源、入住率减半 商户叫苦凤凰古城利益格局再洗牌

　　“这几天走在凤凰古城景区，很少看见散客，靠的都是此前已报名的团队游客支撑，这对古城内的客栈旅馆和商户有很大影响。”当地导游李明一直带队入凤凰古城，其透露，原本周末应该游客鼎沸，但因执行148元门票新政，凤凰古城在刚过去的周末有些落寞。
　　《第一财经日报》昨日多方采访获悉，收费后凤凰古城散客骤降，导致当地客栈旅馆入住率大幅下跌至少30%~50%。古城内商户指责当地有关部门不理会商户经济损失，而古城尽管4天赚取227万门票收益，但客源却同比减少逾60%。
　　究竟收费是让当地政府和企业赚到更多还是长远损失更大，成为凤凰县各方旅游利益链者都面临的困境，也导致利益充分再分配后的失衡局面。

　　客源、入住率减半

　　李明向本报记者透露，和刚收费第二天大量商户集体关门抗议相比，这几天部分商户已陆续恢复经营，但并非所有商户都恢复，整体生意清淡。
　　“收费后受影响最直接的就是古城内的客栈及商户。古城住宿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古城内的客栈，另一部分是古城外的酒店，客栈大多针对散客，酒店则以旅行社团队客为主。收费后仅靠团队客支撑，散客很少，所以古城外酒店生意还可维持，但古城内客栈生意就大受影响。”李明坦言。
　　记者辗转从当地业者了解到，以往到4月旺季的周末，客栈基本客满，但古城收费后，有客栈经营者上周末仅租出3间客房。收费以来，古城内客栈总体入住率仅50%甚至更低，同比起码下滑30%~50%，客栈经营者已集体与当地县政府开过会议，但并未解决根本问题。部分业者表示，自己是贷款投资客栈，若今后流失大量客源，其生计和还贷都难以解决。
　　对此，凤凰县方面表示，自10日收取148元大门票后，4天共售出门票近2万张，日均售票近5000张，其对此业绩颇为满意。但记者查阅去年当地接待人数，以去年一季度凤凰县119万人次计算，日均应达1.3万人次，即收费后游客减少60%多，仅为去年同期的38%左右。
　　“中国有哪个古城不收费？没想到，游客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掏钱，到了凤凰，门票却成为‘过街老鼠’。”凤凰古城文化旅游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凤凰文旅”）董事长叶文智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网民对门票收费的质疑，是他意料之外的。
　　或许是迫于舆论和客源减少的压力，凤凰县政府表示，从4月15日起凤凰县邻近的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湖南怀化市、贵州铜仁市三地区居民游凤凰古城均可享受免费待遇，从4月20日起，全国学生到凤凰古城旅游票价从80元降为20元。
　　“但当地居民需过专门通道接受检查，必须有当地口音和穿着才能免费通过，这也对每日进出古城数次的居民造成困扰。”李明坦言。

　　失衡的利益再分配

　　当地政府之所以进行收费，本身就是因为各方利益分配不均衡下进行的博弈，但新政实施后，又导致了利益重新分配后的失衡。游客的不满、居民和商户的抱怨，让各方利益者重新陷入困局。
　　凤凰文旅在2001年买断凤凰古城内5个景点（区）50年开发经营权，之后又有4个景点加入凤凰文旅。当时游客进入古城免费，若进9大景区则收各景点门票。此时各方利益分配是，9大景区门票收益归凤凰文旅并与当地政府有一定比例分成，而客栈、商户等自负盈亏并纳税给政府。
　　此模式下，过半游客仅入免费古城而不入9大景点，这造成古城去年景区门票收入仅1.78亿，整个旅游经济总量却高达53.01亿，即拉动大量商户、客栈的生意，商户们成为免费模式下最大受益者。凤凰文旅则为第二受益者，因毕竟每年还有过亿门票收益。而当地政府则是最郁闷的，虽然也可获30%的景区门票分成，但其中用于古城保护和旅游配套的费用是“零”，而古城的基建和保护成本极高，同时商户营业税并非政府主要收益来源。于是政府提出收取能直接让其受益的148元大门票。
　　叶文智最初也反对收费，其也担心过客源流失的风险，但此后经过长时间商谈，叶文智与当地政府妥协。
　　“收费肯定是政府提出的，是政府的利益在推动，前后用了两年时间来探讨。古城目前面临的现状是人满为患，设施不堪重负，游客满意度降低，过去还常常被指责过度商业化，因此，‘价格’这种方式，对目前的古城来说，是调控市场的有效手段。”叶文智对本报记者解释。
　　收费模式下，各方利益被重新分配，原本最大的受益者商户成为最大的利益损失者，因为游客骤降导致商户生意大跌；而叶文智与其公司则依旧处于中间位置；有媒体指出，叶文智测算，管理公司每年运作经费约8000万元，扣除银行贷款、设备折旧、员工工资等费用，最后的收益按照股权比例分配。以此计算，政府甚至可获约50%的利益，远高于免费模式。
　　最新数据显示，凤凰古城收费4日门票收入突破227万元，仅按门票收益来看高于往年同期。但本报记者未能联系到叶文智核实上述说法。
　　“值得注意的是，凤凰古城收费虽在短期内可增门票收入，但假如客源大量流失则即便门票提价，可是总收入也未必提升，甚至会减少。同时商户生意受损，税收也会减少。他们需要计算一笔长期、总体盈亏平衡的账目，当地政府到底是‘杀鸡取卵’还是能真正提升收益还需时间来考验。”华美首席知识专家赵焕焱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