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泰资本洗牌期的老兵新略

特约记者 冯珊珊 北京 本报记者 潘 沩 上海报道

    手机维修并不是一个高端大气的行业，技术门槛也并不高，因为无数小店随时都在分食这块不大不小的蛋糕。如此，投资人往往对这一领域望而却步。但达泰资本却还是投资了这样的一家企业——百邦科技。

    要知道，百邦科技面对的可是上亿的市场。达泰资本管理合伙人李泉生算了这么一笔账，“一个iPhone手机每年花在售后店的费用超过200元，如果未来苹果在中国的销售可以达到3000万台，按照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就是1000万台的容量。维修其中的10%，就是100万台，每台200元，就是上亿的市场规模。”

    如今，百邦科技也用实在的业绩数据力挺了达泰一把：曾为30%的诺基亚手机提供售后服务，占苹果手机售后服务市场的三分之一。而这一切发生在达泰投资百邦，并为之设计的一系列内部改造、资本运作之后。

    “我们请了麦当劳做管理的工程师来帮忙，很早就用MRP管理系统，传统做售后服务的一般不会想到会在这方面做布局。”李泉生说，“百邦科技为苹果提供售后服务，是通过并购的方式实现”，如此，资本的功劳显而易见。

    作为不折不扣的创投老兵，李泉生过往的“产学研政企”全资历为达泰资本首期人民币基金的募集和投资业绩带来了便利，而依靠对消费行业的理解和判断，达泰资本又在新基金的投资中找到了自己的方法论，而这些能够支撑其赢得未来吗？

    “处长PE”的蜕变

    纵观国内投资圈，达泰资本主管合伙人李泉生的资历并非最老。但与众多PE大佬多是单纯的政府、金融或产业背景不同，李泉生拥有的可谓“产学研政企”全资历。

    理工科出身的李泉生曾专职于研究所工作，后来在上海工业大学（现上海大学）进行科研教育，其间破格提升为副研究员。之后，又供职于上海市浦东新区政府，主持经贸局科技处及科技局高新技术产业处的工作。

    尽管，在不久之后“他就出人意料地下海了”，但这并不能抹杀曾经的履历，为这位“处长PE”日后的工作带来的便利。据了解，李泉生下海后就任上市公司隆源双登董事长兼总经理，并主导完成该公司核心资产重组及壳重组。

    而早在1999年，李泉生作为浦东科技投资公司的发起人之一，进入这一行业。

    为了“跟外资投资机构学习创投”，他与德同成立了长三角创投基金，这是首批获商务部批准的人民币基金之一，2010年，达泰资本（首期基金规模6亿人民币，目前规模超过20亿人民币）创立，成为国创母基金投资的首批股权投资基金之一。

    截至目前，达泰资本共管理三期基金，总规模约为20亿人民币：苏州达泰创业投资中心（人民币基金一期）、江苏悦达泰和股权投资基金（人民币基金二期）、达泰资本成长基金（Delta Capital Growth Fund，美元基金一期）。

    如果说，过往的“产学研政企”全资历为达泰资本首期人民币基金的募集业绩带来了便利，那么，依靠对消费行业的理解和判断，达泰资本在投资中找到了自己的方法论。

    李泉生介绍，一期人民币基金已经投资完成，一共投了19个项目，一个申报IPO，平均年化回报率超过45%；二期人民币基金和美元基金各自投了三分之一。

    2010年，在成立达泰前，李泉生和叶卫刚两人一共投资的项目加起来超过40个，到2011年一共退出项目在20个左右，14个以IPO退出，占三分之二，“现在，并购和IPO是一半一半，根据未来经济发展趋势，并购可能大于IPO。”李泉生说。

    近期，达泰就有三个项目在进行并购谈判。虽然投资的是早中期项目，IPO暂停也对达泰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原本计划今年提交申报材料的三家被投公司现在也只能处于观望状态。

    相比目前不少基金出现LP断供的窘境，达泰要幸运许多。这跟达泰人民币基金的LP结构不无关系：三分之一的国资，包括国创母基金和上海嘉定区政府引导基金；三分之一里面的一半是机构投资人，包括歌斐、鼎晟天平、小村和利宝等民营FOF，一半是上市公司；最后的三分之才是一些高端的个人投资人。

    达泰一期人民币基金规模5.9亿，国开行和苏州国创母基金是主要出资人，一共认购1.7个亿；二期规模也在6亿左右，江苏悦达集团是主要出资人，认购了2个亿；此外，歌斐的第一期母基金投了达泰的一期人民币基金，歌斐的第三期母基金投了达泰的二期人民币基金。

    李泉生还告诉记者，达泰刚刚在科技部通过答辩，有望获得科技部创新基金的投资。

    叶卫刚认为，之所以能够得到众多机构投资人的青睐，达泰的优秀的增值服务能力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所谓增值服务不是替代服务，是在相信企业家的基础上，帮助他更好地完成商业计划。

    具体而言，投资团队的增值服务包括三个层次：第一是帮助企业建立正规的董事会决策机制和风险控制机制；第二是帮助企业完善财务管理流程；第三是帮助企业制定中长期战略。“如果不具备这三种能力，在中国就不配做一个长期为LP带来回报的GP。”叶卫刚说。

    尽管整个行业不景气，达泰还是继续保持稳定的投资节奏，“每年投12个项目左右，今年已经投了八九个了，还会完成三四个项目的投资。”叶卫刚说。

    从“二人转”到合伙人文化

    而自1995年起，叶卫刚在美国普华永道担任注册会计师的六年间，一直为美国和亚洲的高科技和金融服务业公司提供广泛的公司经营及金融策略咨询服务。之后，他加入财富500 强企业Cadence Design Systems， Inc.， 担任公司战略和业务发展高级总监，主要负责中国的并购案，因此经常回国。

    2005年初，因为共同投资一个总部在美国的项目，李泉生结识了当时还在美国工作的叶卫刚。2006年，叶卫刚举家搬迁回国，之后加入上海永宣，成为其投资管理合伙人，负责高科技、清洁技术和高端制造业方面的投资。由于永宣和德同在业务上有合作，两人的交流逐渐增多，在一起合作投资了三四个项目之后，发现彼此的投资理念非常契合。出于共同的投资理想，两人决定合作成立一个新的投资平台。

    说到叶卫刚，李泉生滔滔不绝：“他交大我清华，学的都是工程；他是美国的财务硕士，普华永道待了6年，我有政府工作背景、管理过上市公司，我们有共同投资理念，在经历上互补，双方能融洽沟通。”

    合伙企业“二人转”的模式虽然在美国很常见，但本土机构还是基金有个“老大”的方式更为常见。“二人转”最关键的是合伙人之间的利益分配，这也是达泰在募集基金时LP们最关心的问题。

    出于各自的经历背景考虑，在基金募集和管理的分工上，李泉生在人民币基金上会投入更多精力，而叶卫刚则在美元基金上关注更多。但在股权上，无论是人民币基金还是美元基金，两人相差无几。“我们这种方式更容易规避利益冲突，两人都从公司利益出发，而不是一个更在意人民币基金，一个更看重美元基金。”李泉生坦言。

    目前，达泰的投资团队一共二十个人左右。在企业激励和管理机制上，分为几个层面：第一层是全体合伙人持股，两位创始管理合伙人李泉生和叶卫刚、两位合伙人秦志勇和江铮毅，四人占公司的大部分股权，而四人根据加盟达泰时间早晚和贡献大小，股份略有不同；第二层是针对所有投资人员，对于PE行业的从业者，主要报酬除了管理费之外，就是项目在整个基金盈利之后的业绩提成，达泰会从中拿出较大比例的奖励给负责各项目的投资团队。据叶卫刚介绍，整个达泰团队分为投资团队和后勤支持团队，跟项目有关的奖励主要是给投资团队，给后勤人员的激励主要是看整个公司每年的盈利情况，达泰也会拿出一部分比例作为年终奖。

    “我觉得两者利益还是比较一致的，因为项目是投资团队做的，后勤团队主要提供一些支持服务，所以分享整个公司的盈利会比较好一些。我们希望后勤团队对所有项目的支持是一视同仁的。”

    同大多数投资机构一样，达泰采取的也是合伙人带队模式。叶卫刚认为，在私募股权行业，真正有价值的就是合伙人。“其他的团队成员就是给合伙人当助手，年轻人员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积累经验，希望在三五年后能够独当一面，成为合伙人。”

    在达泰重点关注的四大领域：品牌消费和高端服务，高端制造、节能环保和信息科技，每个合伙人至少在一两个领域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也建立了自己的联系网络，“所以找到的项目可能不是他专注领域的案子，碰到这样的情况，就是两个合伙人合作做一个案子。”叶卫刚说。

    “我们是一个真正的合伙人文化的企业。只有把合伙制企业的文化贯彻到整个企业一些实际操作中，才能成为百年老店。”叶卫刚说。具体表现在三方面：第一，虽然四个合伙人在股份上有差异，但是在投资决策上还是遵循严格的一人一票制度，相互平等，而且这种理念向下灌输，每周例会上，达泰也非常鼓励年轻的分析员、投资经理能够挑战合伙人，讨论之后通过一个正规的决策流程形成项目的最终意见；第二，公开透明，企业或者同事之间存在问题，都是以理服人，不论职位高低；第三，是希望建立一个学习型企业，强调终身学习。而最后一点，在达泰布局消费领域的投资策略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消费投资策略

    尽管达泰的四位合伙人都是工程系背景，但这并不构成他们在消费领域投资的障碍，反而成为一种互补优势。

    叶卫刚告诉记者，“尽管消费企业提供的产品和制造业很不一样，但在制造的过程中，很多还是一样，都需要供应链管理、ERP系统、质量控制等。我们能够把投资高端制造的经验移植到消费服务行业里面来，有些方式令一些企业家都大开眼界。”

    早在2007年，李泉生和叶卫刚就开始关注消费行业，虽然两人在这个领域的项目投资都不多，但都觉得这是一个大方向。2011年开始，达泰资本出手投投资了多个企业：民办幼儿园乐嘟嘟（北京）科技发展有限公司、餐饮企业Simplify the group、有机农业企业多利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手机检测维修服务商百邦科技、新诤信知识产权服务有限公司等。

    Simplify the group是一家有泰国菜、川菜、西式简餐三个品牌的餐饮运营商，在上海耕耘了十余年。在达泰投资前，旗下近十家门店虽然每年盈利，但合在一起净利润不足千万。

    2013年，政策转向令高端餐饮一片惨淡，但平均客单价超过150元的Simplify the group逆势发展，今年利润将翻倍，这让李泉生更加相信自己此前的判断，“公司的团队有快速扩张的能力”。此前Simplify the group只深耕上海市场，接下来转战北京。

    百邦科技是手机维修等服务的连锁企业，在智能手机售后服务占到相当的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