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焦虑”值得警惕

　　国家统计局日前公布了低迷的4月经济数据，与此同时，财政部发布的4月财政收支情况也很不理想。数据显示，2013年4月份，中央财政收入5357亿元，同比下降2.2%;地方财政收入?穴本级?雪6074亿元，同比增长14.7%。

　　在笔者看来，4月中央财政收入延续3月同比下降态势，与缺乏亮点的宏观经济数据有关。尽管4月工业生产增速较上月低位小幅反弹，但仍略逊于市场预期;对经济拉动作用较大的投资增速亦不如预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虽然出现轻微反弹，但抵消这一涨势的是餐饮行业销售增长减慢。这些数据与此前的先行指标PMI表现比较吻合，验证了中国经济弱复苏的判断。经济增速放缓，财政收入减少就很自然。

　　值得关注的是，财政增收在放缓，但财政支出却依然保持较快增速。4月份，全国公共财政支出9308亿元，比去年同月增加1422亿元，增长18%。

　　财政收支的一消一涨，加大了中国财政平衡的难度和压力。新任财政部长楼继伟在今年“两会”后曾表示，中国“应该建立稳定平衡的强大的财政”，并担忧地称，“现在财政支出增长非常快，收入今后我估计就是一位数的增长，不太可能出现超规模的增长。这方面国内的压力真是实质性的压力。”

　　其实，楼继伟真正担心的问题是中国财政赤字规模的迅速扩大。今年全国财政预算赤字达到创纪录的1.2万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实际水平大增50%，赤字率为2%左右。赤字扩大的趋势与“稳定平衡的强大财政”的目标完全是背道而驰。

　　财税收入增长放缓对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都有“切肤之痛”，尤其与过去几年地方政府腰包殷实时的盛景不同，一些情况严重的地方政府甚至有可能“揭不开锅”。如果地方政府因财政问题而影响运转，这种情况估计会带来严重的问题。

　　对地方政府来说，财政压力很可能激化出更为严重、更现实的问题。其中，“营改增”后可能使地方政府收入出现变数。随着“营改增”在全国范围内大踏步推进，越来越多的试点企业反映税负明显减少。据了解，如果“营改增”在全国推开，全国税收净减收大概超过1000亿元。其中，地方财政受到的影响也不小。一是作为地税的营业税没有了，而增值税是中央地方共享税，地方占25%的比例;二是从短期来看，试点行业整体税负是下降的，地税收入也会随之减少。结果是企业税负减少了，中央财政收入增加了，地方政府没钱了。

　　地方财政收入的减少，必然导致非财政收入的增加，也会出现地方多征税、从严征税情况。数据显示，4月份，土地增值税244亿元，同比增长30.5%;契税316亿元，同比增长69.2%;城镇土地使用税198亿元，同比增长16.9%。地方非税收入在4月也出现了增长，达1062亿元，同比增长7.7%。这无疑增加了企业负担，“营改增”减轻企业税负的目的被打了折扣。再加上地方政府没有发债权，在财政压力之下，地方政府可能出台很多畸形的政策和做法增加收入。

　　总之，目前，国内在经济上多种矛盾并存——经济增速持续放缓、企业经营环境恶化、财政增收困难，但财政支出仍保持较高增速。在这种情况下，保财税将成为政府的一项硬举措。如何缓解这种“财政焦虑”?短期来看，并没有特效药，这是中央和地方政府都要面对的艰难转变。中长期来看，最根本的解决办法是有关专家提出的“后土地经济”，这可能是城市经济真正可持续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