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篁岭村古民居搬迁

     本报记者 卜凡 婺源报道

    婺源东面与浙江交界的石耳山中，有个600多人的自然村，叫做篁岭。

    进入上小村，只见几十栋粉墙黛瓦的徽派民居错落山间，古气十足。小村年岁几何？似乎没有人说得清，但村头水口旁长着的红豆杉，已经挺立800余年。

    不过，要说古村，在江西婺源，还有很多。我之所以来到篁岭，是因为听说这里被定为“古民居异地搬迁保护试验区”，有望以婺源乡村旅游升级版的姿态走向明天。

    整体迁移计划

    这几年，吴向阳乐此不彼的事儿，就是满世界寻找保存相对完好的徽派古民居。

    吴向阳是婺源较早做旅游的商人，成功打造过几个不错的景区。不过这一次在篁岭，他决定尝试前所未有的新模式。

    因为保存了一些相对完好的徽派村落，婺源这几年成功营销出“中国最美乡村”品牌。4、5月份油菜花开的时节，这里游人如织，想找张床都难。

    尽管当地保护乡村资源的意识已经非常浓，但许多宝贵的古民居资源仍在不断流失。吴向阳认为，原因主要有两方面：

    一方面，因为许多民居散居在婺源各地，如果当地缺乏整体开发价值，加上采光、排污、产权不清，这些房屋很多是被遗弃而“自生自灭”的状况。

    另一方面，由于利益驱动，许多古民居变成商品被古董贩子“外卖”至全国各地，不少房子早已空心化，屋内能拆的门片、花窗、花坊等木雕构件也被“肢解”拆卖。

    篁岭就有好几十栋这样的房子。由于该村在半山腰上，交通用水一直有诸多不便，而老乡们的梯田又在山下，所以，村里这些年有一些能力的家庭，都陆续搬离了这里。

    “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村里被遗弃的房子重新修整起来。”吴向阳说，篁岭古村落117幢民居中有80%可以而且应该要进行及时修复。

    其次就是陆续将吴向阳在其他地方找到的古民居，整体迁移到篁岭。“一砖一瓦都是按编号再原封不动拼上去的。”

    与现在婺源其他的开发出来的村落景点中，村民依旧居住在景区内的情形不同，按照吴向阳的设想，篁岭的村民将全部搬迁到山下的安置区中。

    “这样做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古民居。”吴向阳说。

    “这是因为村民一见游人多了，首先想到的就是破门破窗无序开店。在婺源，这种开发与保护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吴向阳说。

    按照他的设想，把村民全部搬出去之后，景区可充分利用村民搬迁后遗留闲置的旧屋舍等资源，统一经营，最大限度保留村庄的“原真性”。

    一句话，吴向阳想把篁岭打造成一个“古民居活态博物馆”。

    和村民共赢

    然而，想把村民全部搬走绝非易事。尽管山下200平米一栋的安居房已经建好一两年了，目前景区内还有3户村民不愿意搬。

    此外，婺源另外一位较早做古村开发的商人叶如煌对篁岭的这种模式也表示“不赞赏”。他认为，村民本身也应该是乡村旅游的题中之义。“如果没有了村民，这个村庄也没有人气和活力了吧。”叶如煌告诉我。

    然而吴向阳和他的团队不这么看。他认为，尽管不住在景区，村民依然是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以更好的方式参与景区发展。

    实际上，记者在景区走访发现，吴向阳的公司已经贴出了邀请函：“你会编草鞋草帽吗？会打麻糍吗？会扎花灯吗？会做辣椒酱吗？只要你有各色特长手艺，欢迎您来篁岭景区天街作坊报名。”

    而对村民来说，更大舞台还在于耕作景区周围的梯田。吴向阳说，景区不仅通过政府征地方式购买了村民的宅基地，而且流转了原来村民们的梯田。“我们每年付500元每亩的租金给村民，又返聘村民帮我们种。”

    还有一些村民直接成为了景区的员工。51岁的曹带弟就在景区扫树叶，每月可以拿到1000多元的工资。“比种田还是轻松一些。”曹带弟对我说。

    远景规划中，吴向阳还希望能够与农户合作成立农村经济合作社，共同开发观光农业，并与农民形成经营产业链条，实行订单农业生产，将农户真正融入产业项目中。

    “我们做乡村旅游的，不跟老乡搞好关系，不让他们获得实际的好处，是绝对做不长久的。”这一点吴向阳想得很清楚。

    此外，篁岭模式的创新之处还在于它将逐步摆脱“门票经济”定式。未来景区将逐步向游人免费开放，以游客在景区喝茶、住宿等休闲养生体验为盈利点。

    而这也正是经历十多年探索的婺源下一步希望走的道路。

    婺源旅游委员会副主任王晓玲说，婺源旅游现在很大的问题是过度依赖门票收入。2007年成立的、整合了婺源多个旅游景点的江西婺源旅游股份有限公司门票收入占到了旅游收入的60%-70%。

    为了留住客人，婺源去年将14个景点打包售票，把每个单价为60元的景区整合成一张180元、5天有效的通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