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 Jotzo政府慎行配额免费发放

   见习记者 张晴 北京报道

    一份面向中国碳排放权交易领域专家的调研报告结果显示，业内对全国碳市场的建立信心满满，并相信在2020年时，国内将同时实施碳交易和碳税两种方法，而国内碳价将高于同期欧盟市场的价格。

    这份调研由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气候经济与政策中心和一家NGO中国碳论坛共同发起，来自政府部门、研究机构、NGO和碳市场相关公司的86名专家回复了问卷。

    问卷结果显示，碳市场领域专家对中国碳定价前景充满信心。99%的专家认为中国最终将建立起全国碳市场，其中大多数认为将在2020年以前建成。同时，受访专家对碳税前景同样看好，约三分之一的专家认为碳税制度将在2016年以前建立，同时大多数的专家认为中国最终会实施碳税。60%的专家认为，在2020年中国将同时采用碳税和碳市场两种方式。

    对于目前进行的7个碳交易试点，受访专家给出了推迟启动的保守估计。近半数的专家认为部分试点无法在今年内启动，约80%的专家认为各试点会在2015年底前全部启动。在7个试点中，专家预测的启动顺序依次为深圳、上海、北京、广东、天津、湖北、重庆。

    专家们对未来碳价给与了乐观预期，认为在启动后碳市场和碳税的价格都将快速上涨。其中，全国碳市场的价格将从2016年的16元上涨到2020年的51元，而碳税价格则会从2016年的6元上涨到2020年的19元。

    对于中国提出的“到2020年，以2005年的排放水平为基准，减少 40%~45%的每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的减排目标，绝大多数专家认为能够完成，其中以中文参与调研的专家们比以英文参与调研的专家们更为支持此观点。同时，专家们还预测中国将会为2025年或2030年制定新的减排目标。

    此项调研是一项名为“澳中气候变化政策市场机制研究计划”的一部分，该计划由澳大利亚政府资助，两国专家将共同研究中国碳交易机制。该项目负责人、调研报告作者之一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气候经济与政策中心主任Frank Jotzo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

    中澳合作研究碳试点方案

    《21世纪》：调查结果显示，专家们对2016的碳价预期平均数为41元，而目前深圳碳市场的价格大约为70-100元。您如何评价？

    Frank Jotzo：我认为我们不能把现在深圳的价格作为一种参考，因为这只是初期的很小数量的交易。而且，可以看到深圳的碳价格现在也波动很大。其次，在调查中也反映出专家们的不同意见，有些人认为价格应该很低，而有些人则给出了很高的预期，因此这只是一个平均数，同时这些调查者所预期的价格高低也和他们的立场有关。当然，减排成本会成为影响碳价的因素，但这和当地的总体环境紧密联系，还需具体分析。

    《21世纪》：此次调查也是您领导的一个中澳合作的碳市场调研项目的一部分，这一项目的主要任务和进展情况是怎样的？

    Frank Jotzo：这是一个由澳大利亚政府资助的项目，共提供了30.5万美元的基金来资助中澳研究者之间的直接合作。其目的不仅是为了中国的政策制定者提供新的调查报告和新观点，同时也为了中国和澳大利亚的研究人员之间建立持久的联系。这一项目包括建立碳价对电力领域影响的模型，研究如何改革能源市场而使得碳价更加有效，中国各省份的能源需求和能源结构，中国碳交易试点的制度设计，以及对中国碳价和排放目标的预期。

    碳税碳交易方法相似

    《21世纪》：您如何看待中国采用市场机制减排的前景？

    Frank Jotzo：我认为市场机制在中国未来的气候变化政策中保持着非常强劲的发展潜力。然而，这需要能源部门和其它经济部门进一步且显著的市场化改革，这将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正确实施这一机制带来的好处将是巨大的，这些好处不仅体现在能够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而且对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和降低能源和工业企业成本也将大有裨益。

    《21世纪》：研究报告中也包括了对碳税和碳市场两种方式的讨论，您如何评价这两种方式在中国的适用性？

    Frank Jotzo：其实碳交易和碳税都是为了一个非常相似的目的，并且它们也以非常近似的方式运作。但是关键在于它们都提供了财政上的激励以使企业减少碳排放。

    当然，不同点也是很明显的。碳价的价格是固定的，而碳市场的价格则可能随着行情波动。通常来说，在碳市场中，政府发放免费配额；而用碳税政策，政府获得财政收入。但这完全可以变通，比如，在碳市场背景下政府可以出售配额，通过拍卖方式获得收入；而政府也可以将征收上来的碳税通过补贴的方式来投放回企业身上。

    防范超低价风险

    《21世纪》：您认为在中国碳价体系设计中，有何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Frank Jotzo：中国在电力系统的运转方面有着非常特殊的情况，这需要在设计排放交易体系时予以考虑。同时，在公司层面监测温室气体排放，也将是中国面临的特殊挑战。但是，中国能从其它体系的失败案例中获得经验，特别是欧盟碳市场中所产生的教训，以避免一些代价高昂的错误。

    有两个重要的经验中国应加以注意：首先，中国不应该向碳排放企业免费发放全部或大部分许可证，而是政府应该出售部分许可证，并用这笔钱支持居民或其他项目，如研发新技术和提升能源效率的项目。其次，当减排目标比预期更容易实现时，中国需要防范碳排放交易体系中的超低价风险，这正是目前困扰着欧盟碳市场的问题。

    《21世纪》：澳大利亚的碳价体系中，有何可以为中国所学习？

    Frank Jotzo：澳大利亚的排放交易体系在一开始时实行“固定价格”方案，即指政府在头三年按照预先决定的价格定价。这是一个碳交易体系启动初期时的好办法，可以避免碳价的不确定性。同时澳大利亚政府也出售一半左右的许可证来创造大量收入，这些资金将用于通过减税和增加福利支出来支持低收入家庭，我认为这些手段是值得中国政府效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