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景区集体抗议事件 关起镇门收钱未必合法

从4月10日起，原本免费的凤凰古城，要收148元门票了。“新政”实施数日，游客有所减少，家庭旅馆、古城商铺、拉客人员及沱江农家船的生意冷清，11日还发生了集体抗议事件。当晚，凤凰县旅游局表示，景区秩序已恢复正常。

在凤凰古城风波背后，是一种关起镇门卖门票的旅游开发模式，盛行中国逾20年矣。这种模式始于江浙，以江苏昆山的周庄古镇为先导，江西婺源遥遥相呼应，浙江乌镇、南浔和上海朱家角等继之。这些古镇门票收入都超亿元，比如2007年周庄门票收入就过了1.2亿元，乌镇2008年门票收入1.14亿元。

古镇是一种旅游资源，令很多游客心向往之，关门收钱看似一种“自由买卖”，不乐意买票者爱来不来。而且通常打着保护与开发的旗号，保护需要投入，投入应有回报，所以卖票纳客就显得天经地义。这种古镇保护开发模式被各地仿效，被有关部门认可与推广。

但古镇虽“古”，毕竟也是当地居民生活与从业的地方，突然把它封闭起来卖门票，是否合法合宜？古镇历史悠久，街道、建筑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积淀，但毕竟充满现世烟火气，常住人口有的上万，多的拥数万之众甚至更多。关起镇门，客观上限制了人流物流，影响到贸易投资，深刻影响到当地居民的各项权利。关门收票就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开发经营的问题，而是涉及法律甚至基层政治的大问题。

关起镇门卖门票，严格地讲，缺乏法律依据。古镇有旅游价值，但它与单一文物保护单位、名山、名园等迥然有异。单一风景名胜的产权属于国家，地方政府受托保护与管理，卖门票可以被理解成对公有物权的一种处置，是合法合理的。而在我国，镇是我国行政区划最末一级，古镇固然只是“镇”的一部分，但当地政府在古镇区域内仍只有征税及收取其他法定之费的权力。镇内建筑分属赵钱孙李，政府将其整体封闭起来卖门票，等于对居民的自由行动设置行政许可，也是对私有物权的处置，于法无据。

此类做法损及居民天然的和法定的权利，已经引发很多矛盾，甚至影响到社会和谐。比如江西婺源县政府将数十个古村落打包进行旅游开发，古村落大门被关了，居民付出很大代价，但利益分成与其付出不对等，居民与当地政府纠纷频发，不时传出堵路风波。凤凰古镇在关门收费之初，即引发部分居民抗议，也构成对关起镇门卖门票的合法性的质疑。

当然，有些古镇走过某种程序，似乎取得了居民授权，但其合法性仍然令人生疑。像浙江乌镇等地将民间产权收归政府所有，卖票也算合法。但凤凰、周庄等更多古镇居民杂然，大范围搬迁很难操作，卖门票前也许搞过“宣传沟通”，但这并未实质构成全体居民对政府的法律授权，居民收益也没有合同界定。收益不明，却负有搬迁义务，连带女朋友回家都要买门票，这是权力对权利的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