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竞贬或倒逼人民币汇率加快自由化

最近的货币市场好戏不断。美元兑日圆大幅飙升。同时，美元兑人民币跌至19年来的最低水平。上周五早些时候，人民币兑日圆报16.55日圆，为1998年以来的最高水平。此前美元兑日圆4年多来的首次冲破100日圆。显然，人民币和日圆币值的反向走势直接改变了日圆相对于人民币的兑换价格。

简单地说，经过这一轮日圆贬值，现在人民币币值明显贵过日圆。这令市场人士严重关切，长期以来表现一直领先于日本出口业的中国出口业将面临怎样的挑战。对出口贸易来说，汇率波动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本国的竞争优势。这也是近年来美国向中国施压希望中国改变贸易失衡，推动经济转向消费拉动型增长模式的根本动机。人民币也在中国政府主动引导下，持续升值并扩大了汇率的市场化程度。却不断半路杀出日本央行，强力推出了大规模的债券购买计划，明明白白地引导日圆兑其他主要货币的汇率进入持续下跌通道。日圆下跌的结果，从货币汇率角度看，日本出口业相对竞争优势有所增强，令中国出口业感到了新的压力。分析人士认为，尽管近期中国贸易数据意外好于预期（4月份出口较上年同期增长14.7%），但中国的外贸实际形势可能没有那么乐观。

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日本一意强势推动货币贬值，危害到其他亚洲邻居，尤其是中国的出口业，似乎难免开启新一轮“货币战争”。包括日本在内的各国货币竞争性贬值正在升级，以邻为壑的货币贬值政策已经成为刺激国内经济增长的最后武器。日本激进的货币宽松政策和日圆贬值政策已经导致日圆汇率在过去六个月里贬值了23%。而继本月印度、澳大利亚和欧洲决策者纷纷降息后，上周韩国也开始积极行动。

至于中国，由于中央政府坚持实行让人民币汇率浮动钉住美元汇率的政策，其出口业在这场战争中处于易被流弹击中的前沿阵地。受制于Fed（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逐步退出量化宽松导致美元可能将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坚挺，中国浮动钉住美元的汇率制会让人民币在其他出口国货币贬值之际逆势升高。此外，如果热钱不断流入中国（日本宽松货币政策可能会使入境中国内地的资金流更加汹涌），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也将获得另一动力。

针对中国政府的困境，《Market Watch》的Craig Stephen提出一个解决办法：让人民币更快实现自由交易。他认为，眼下这种令人不安的外部环境其实是大胆出手的天赐良机。现在，如此多的国家都出现了问题，人民币或中资银行的弱点反而成为糟糕程度最轻的。言下之意，持有人民币资产的投资者未必会利用自由化之际马上换船。比如，日本央行将按照购债计划，月增相当于600亿美元的日圆，以尽最大努力让日圆保持弱势。又如，欧元区已经开了塞浦路斯银行储户存款被强制没收的先例，人民币资产持有者不会在近期考虑改投欧元资产。

不论如何，要完成人民币自由化进程，中国政府总归要克服对资金大量外流和银行业危机的担忧，其希望在国际金融体系中获得更大话语权的动机可能有助于缓解以上焦虑。显然，中国希望尽快成为牌桌上举足轻重的玩家，但首先得敢下大注。有媒体报道称，中国最高决策层有意让在2016年主办G20（二十国集团）会议。而目前，人民币交易占全球外汇成交额的比例仅略高于0.5%。也许，始终掌握货币政策主动权的中国政府确实可以考虑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