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7日

A股市场惊现暴力 退市制度岂能儿戏

           文\邹光祥

   大限将至，ST公司为求生奇招频出，退市生死时速犹如精彩大片，在岁末轮番上演。

  12月24日，深交所发布公告称，*ST炎黄、*ST创智恢复上市申请事项未获得审议通过。这意味着两家公司股票将终止上市。

*ST炎黄、*ST创智成为退市新政颁布后首批退市公司，完全是两家公司咎由自取。投资者由此惊呼：资本市场终于告别“永垂不朽”，A股将不再有不死鸟。

但是，且慢喝彩。仅仅过了两天，本已铁定退市的ST中钨却神奇复活。26日，深交所宣布ST中钨等9家公司恢复上市申请获得通过。伴随着ST中钨实际控制人五矿集团的一纸承诺，ST中钨退市警报暂时得以解除。但是，其中的艰难曲折以及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耐人寻味。

12月7日，*ST中钨的重组方案被监管部门否决，外界据此普遍认定其难逃退市厄运。“卖血买中钨，反被中钨卖”，“钨友”将矛头直指实际控制人五矿集团，指其未履行承诺，将公司推向退市悬崖。此后，*ST中钨的中小股东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维权之路。12月13日，多名*ST中钨的小股东聚集在深交所门口，拉起了“反对央企行政不作为”、“反对湖南有色不履行承诺”等横幅，希望通过维权使中钨能够恢复上市。“钨友”们向交易所递交了要求不退市的万言书，他们到五矿集团总部讨说法，甚至计划到证监会请愿，不过后者未能如愿。

重重压力让监管部门不得不做出妥协，“钨友”的抗争终于换来了ST中钨有条件恢复上市。一直强势的五矿集团不得不在最后关头让步，承诺在未来三年内通过并购重组等方式使中钨高新形成集钨矿山、钨冶炼、钨粉末、硬质合金及深加工的完整钨产业链，将中钨高新打造成为五矿集团钨及硬质合金的强势企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个本来多赢的方案本不应如此难产，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被逼无奈地推出。

 在中钨重组方案被否之后，有持有中钨的投资者打赌，称中钨一定不会退市，其理由是五矿的央企背景。

 现实果然应验了这位投资者的判断。由此我们不得不高度警惕，如果不是五矿的央企背景，如果“钨友”不“如此维权”，中钨退市会否是另一种结果？如此这般，退市制度岂不成了儿戏？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就成了口号和空话。试问，ST炎黄、ST创智的投资者情何以堪？如果他们也给监管者足够压力，实际控制人也拿出所谓的承诺，是否能避免退市？

答案我们不得而知，也不敢妄加揣测。一直以来，A股市场投机之风盛行，博重组、尤其博ST公司的重组更是一些先知先觉者暴富的不二法门，市场上也不乏成功先例。未来可以看见，那些将恢复上市的ST公司股票将再一次被爆炒。这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投机之风——投机者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而能有机会获取暴利。而一旦风险真正降临时，他们将风险和压力推向了监管者。我们有理由担心，即便是最为严苛的退市新政，也会在总总重压之下而变形，并找到折中方案，不同背景的企业或许会有不同命运。

从这个意义上讲，中钨事件将是一个恶劣的先例——投机者会效仿并“非理性”维权。这和早期一些农民工因拿不到工钱，采取跳楼等极端方式如出一辙，这种可怕的传导需要高度关注。

不可否认，退市制度的执行始终将伴随各方面的巨大压力，也不能简单地一退了之，让投资者买单。必须尽快建立赔偿制度与中小投资者集体诉讼制度，让投资者能有救济维权的渠道，完善退市制度设计，对那些欺诈上市，财务造假的上市公司应直接纳入退市范围，其退市责任应由欺诈、弄虚作假者承担。监管者要有严格执法决心并能力排各方干扰公正执法，地方政府也不能以“面子”和稳定为由打招呼干扰执行。而投资者更要树立“买者自付”的风险意识，回归到真正的价值投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