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不能亏待了老农民

罗天昊  国资委商业科技质量中心研究员 智石经济研究院副秘书长、中国城市战略中心执行主任  著有《大国诸城》

      春光微寒，老农孤凄。    

     近日，养老问题成为两会热点，大家的焦点集中在企业与行政事业单位的差距，延迟退休的问题以及养老金贬值问题。老农民的养老问题，被有意无意忽略。

事实上，在中国的养老问题上，农村老人养老金过少，才是最大的不公。

    养老金并轨，国家不能遗忘老农民

活到老，干到老，干到死。这是中国多数农民一生的宿命。

在大众还在争议企业养老金与事业单位养老金、公务员养老金的退休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数以亿计的中国老农民，根本就不存在“退休”一说，贱民的真实社会等级与制度安排，让他们一生只能干到死，或者是干到失去劳动能力为止。

而在养老问题的资金安排上，国家对于老农民严重不公。

2014年，中国的养老金总支出，已经突破 2万亿，其中行政和事业单位的养老金，大约耗费掉几千万。而企业制度下的退休人员，大约耗费掉接近2万亿左右。剩下则是农民，大约耗费约1000亿左右。

2014年，中国60岁以上老龄人口，已经超过2亿。而同期，中国的城镇化率，达到了54.77%，但是，养老金是按照身份领取，很多来到城市里的农村老人，领不到城市养老金，仍然按照农村标准领取。由此，应按照户籍城镇化计算。而当下，中国户籍城镇化率，大约为37%左右。中国超过60岁以上的农村老人，以及其它领取养老金的总人数，应在1.3亿左右。

按照并轨后的养老金领取办法，据测算，企业退休人员的基本养老金，已经提升到2000多元。不仅跑赢了CPI，也跑赢了GDP。其中，最高的北京市已超过3000元。而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也将实现“11连涨”。

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的退休金，虽然各个城市发达程度不一样，但是，平均下来，退休金也有4000元左右。

相比较而言，老农民的退休金，则少得可怜。此前，城乡居民基本养老金，仅有55元。而未来，农民的基本养老金，将提高到每月70元。纵使如此，仍然是杯水车薪。部分富裕地区，农民养老金要稍高一些，例如，江西标准为80元每月，而苏州就超过了200元每月，但是，综合而言，多数地区，此前还是以55元为主，未来也将以70元为主。70元对4000元，100个老农民的平均身价，仅仅顶两个老官员。

在全国物价飞涨的情况下，每个月70元，根本无非保证基本的生存。可以算一笔账。一个不再能劳动的老农民，假如停止种田，米面蔬菜，用电以及其它基本生活用品都花钱的话。70月甚至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假如是南方人，每天吃大米，以3元1斤的普通大米计，一个月光大米就耗光了70元，卖菜钱得倒贴，更不要说其它的用度了。以当下的物价水平而言，农村老农民的养老退休金，至少需要涨到1000元每月。

农村老人的养老问题之所以被掩盖，是因为他们有孝顺的好儿女。农村老人的子女补贴，成为老农民养老的最主要来源，国家的付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所谓的计划生育好，国家来养老，根本就没有兑现。而一旦青年农民收入减少，其瞻仰老人的压力，就十分沉重。而失独家庭的老人，横死乡间无人知的惨剧，近年多次出现，值得警惕。

当下，养老金的并轨，不仅要实现企业人员和事业单位，行政人员的并轨，还应实现城乡并轨，国家不能亏待了老农民。差距可以有，但是动辄数十倍的差距，那就是巨大的不公。

振兴农村方可造就内需

国家重视和弥补农民养老问题，绝不仅仅是一个社会问题，而是一个经济问题。

最近几年，中国的经济增速连续下降，传统的依靠投资的模式，已经从此前的灵丹妙药，逐步失效。中速未来将成为新常态。而从2013年以来，消费对于经济的贡献，已经超过50%，未来，三驾马车中，内需将成为拉动经济的重要动力。

而随着中国崛起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初步实现了国强，下一阶段的任务，就是实现民富。提升国民收入，实现消费升级，成为必然。而强有力的消费市场，亦是中国实现产业升级的前提。同在亚洲，日韩实现产业升级，就建立在国民收入倍增的基础之上，未来，中国还需要实现新的国民收入倍增计划，而其中，提高农民的收入，尤其迫切。

一直以来，中国存在着严重的城乡分割，城乡差距。乡村的塌陷，制约了乡村消费能力的提升，不利形成统一的国内消费市场，乡村的成长，就是国家的成长。乡村的振兴，就是城市的自救。

当下，城市和农民居民的消费，在国内消费市场的占比，大约为2/3和1/3。农村养老问题的，以及其他社会保障的缺失，是农村消费不足的重要原因。未来，国家若能担负起农村的养老问题，接触农村的后顾之忧，将大大提升农村的消费能力。在全球范围来看，城乡消费仍然存在，但是区别已经很小，中国的城乡消费，大约存在两倍的差距，如未来农村消费达到城市消费的四分之三以上，则中国整体的消费市场，将增加六分之一左右，这将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

由于老龄化的压力，国家的养老金日益逼仄，但是并非没有空间。其一是开源，也就是通过整个社会的增量，创造的财富更多向农民养老倾斜。其二是节流。节流方面，有三大巨大的经费可用。一是国企的收益，未来多拿出来一些充作养老基金，少给国企员工发福利，不能让国企成为管理者的禁脔。二是反腐基金，打老虎，拍苍蝇，收缴国库的贪污资金应部分让民众分享。三是简政放权释放的空间，尤其是减少财政供应人员，少养一些官员，国家仍可正常运转。

国家的兴盛，需要责任，也需要远见。

对于老农民的养老负责，表面看多了一些付出，长久来看，是造就内需的明智之举。可最终提振经济，创造更多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