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焕视界城市应从产业建设转向平民建设

大焕视界：城市应从产业建设转向平民建设

童大焕—2015年2月1日

上海市试图通过郊区新城建设疏解城市中心人口。通过2000至2010年的人口数据分析发现，嘉定、松江、青浦、南桥、临港五大新城都面临着人口导入少、产业不配套、就业层次偏低、高端人才偏少等共性，新城对外来人口和本地区农村人口的吸引力都不如上海近郊或城乡结合部；郊区新城对疏解市中心人口的作用与政策初衷更是差距巨大。上海市内跨区居住的人户分离人口大都未流入各郊区新城。市中心城区通过强行拆迁的办法涉及的户籍人口动辙数以百万计，但移居新城的人口寥寥无几。

这对“京津冀一体化”的建设是个前车之鉴。它再次说明政府主导的第二产业导向和市场自发的第三产业发展存在天然的悖离之处，市场充满未知的神奇力量远胜于政府“一切尽在掌握”的政策安排。当下中国正处在第二产业产能严重过剩、借着互联网和城市化力量向第三产业迅速蜕变的过程中，政府所能预见、所能控制的资源越来越少，当务之急是要控制政府的虚妄之心虚妄之力，将自由还给市场。但自相矛盾的是，我们一边白纸黑字写着要让市场在配置资源中起决定性作用，一边却在用行政力量搞“就地城镇化”、“发展中小城市、严格控制特大城市”，试图通过大城市住房限购，外地户籍的孩子不能在城市里随地就读和就地高考，出租屋清洗、大量拆除城市贫民窟（城中村），以产业结构调整为名，将一部分“低端产业”赶出大城市等办法“调控人口”。

但事实证明，这样做不会取得预想的效果。人要往哪里去他还往哪里去。政府的政策严重滞后于城市化自有规律和逻辑，不仅会人为制造产能和城市过剩，还留下侵犯人权的恶名。我们的城市建设应该从产能建设转向平民建设，从服务于事转向服务于人。这应该成为政府职能转变的基本要求，但我们迄今停留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1978年代，与21世纪的时代列车相去甚远。一切繁荣和富裕都是自由的副产品，没有例外。公民的自由和权利得到保障，经济的繁荣基本上是无需政府操心的事情，除非必要的时候在宏观的财税政策上做些微调整。

如果我们把建设郊区新区的人力物力财力用在人上面，用来关注外来人口居住的城中村、城市近郊和城乡结合部的交通、卫生、医疗条件改善、外来人口子女的学校学位保障，中国的城市化和经济增长的潜力都会大增，几千万留守儿童、几千万留守老人的情况也会逐渐改观。

再不济，如果政府没有能力和动力来直接改善外来人口集中居住区的学校和居住等状况，至少应该还给民间办学和建房的自由。我们不能既没有自由也没有福利。有自由又有福利是最高境界，有自由没有福利次之，有福利无自由再次，既没有自由也没有福利最等而下之。今天的我们不幸处在最末端。

发表于香港东网2015年2月3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