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乃娟文化遗迹的商业敌人

本报评论员 祝乃娟

西安兴教寺的拆迁最近备受关注，如今，在人们担忧唐僧骨头都逃不过强拆的一场虚惊之后，当地相关部门出来解释说，因为丝绸之路联合申遗的原因，需要拆寺庙僧人宿舍以及后来修建的一些建筑，而古老的佛塔、舍利塔并不在拆的范围之内。

尽管如此，兴教寺拆迁的争议还是令人不能平静。人们对于曲江系的影子非常敏感，在具体拆寺庙哪部分没有弄清楚之前，笼罩在人们心头的悬疑是：是否因为地产发展商的项目而要牺牲千年古刹？因为，去年有一个关于兴教寺的项目，即“兴教寺佛教文化旅游景区，由西安曲江大明宫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投资建设，项目总投资8000万元”。

人们的焦虑反映出来的是地方对于文化遗产保护的不力。看看近年来各地被拆的名人故居就知道了，去年就有北京梁启超故居饮冰室因为文物保护的“级别不够”而拆迁，更早的还有梁思成林徽因的故居被拆。北京的鲁迅故居去年也被拆除，因为“该院并非文物或挂牌保护院落”。更令人匪夷所思的还有，老北京最著名的桥梁之一银锭桥被推倒重修。这无疑都是在为商业利益让路，令人遗憾的是，文物古迹的保护制度一直不能适应地产商在地方大兴土木的现状，根据“级别”来决定是否保护一处古迹的做法，令很多本该被保护的遗迹灰飞烟灭。

实际上，地方对于保护文物古迹并没有太大动力，他们感兴趣的是发展商的项目，要么是建楼盘，要么是依托名人资源或是名胜古迹来打造一个旅游景区。显然，这些项目的论证过程也是不透明的，一般都是从是否能带来经济效益来决定建不建、在哪建。以林语堂故居为例，林祖籍漳州，父母也葬于漳州，涉及到林生活点滴的古宅的确值得保护。厦门去年投资1.9亿修缮林语堂在漳州的故居，建一个非常宏大的“林语堂文化园”，包括观光木栈道等。但是，看看林语堂在鼓浪屿的古宅，却杂草丛生，近乎废弃。要知道，林语堂在鼓浪屿读的小学和中学，并在鼓浪屿发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情，鼓浪屿这座古宅的“立人斋”曾是林语堂创作的书房。

回到兴教寺。被世界遗产委员会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地方，会成为世界级名胜，“世界遗产基金”会对其提供援助。方式以各国申报为主。申报的宗旨应该是更好的保护世界文化遗产，而不是主要考虑经济效益。丝绸之路申遗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因为丝绸之路跨省垮国，如何更好的保护丝绸之路的人文、精神遗产，应该是被首要考虑的原则，而不是根据当地的旅游项目规划来决定申报哪些古迹名胜。2012年7月，陕西确定5处8个点列入丝绸之路申遗名单，包括兴教寺塔。当时就有反对意见认为，兴教寺塔与大雁塔类似。而且据报道，今年1月，兴教寺住持宽池法师出席申遗工作协调会议，提出兴教寺退出申遗，但没有获得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