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地思维岂能解地方债困局

　　地方债务高企，是当下中国经济中的一个难题。地方债务的风险，犹如一个不定时炸弹，也持续为舆论所关切。

　　有媒体最近报道了一些市长们的“小算盘”，对地方债务问题的求解给出了一个方案。“小算盘”的本质是什么呢？通过这些地方首长的解释很容易看出，他们对地方债务有信心，其实还是指望通过增加投入、改善基础设施之后，土地能够升值，然后依靠卖地所得用于还债。

　　也就是说，市长们希望消弭地方债务风险的办法，仍是寄托于卖地财政。土地增值了，城市建设改善了，城市面貌也得到了更新，且还能还掉债务，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这样的“小算盘”值得商榷。其一，土地成本不断上升之后衍生出来的问题，市长们不能不考虑；其二，即便土地升值，是否真的能够化解地方债务压力，也未可知；其三，卖地财政的诸多弊端无法回避——中国式的土地财政亟须改变，此类呼吁声近几年中一直分贝很高。

　　不少地方政府面临财政困难的情况，早已不是新鲜话题。一些地方实际拥有较大规模的“隐性负债”，过多依赖土地财政，且自身“造血”机制不完善，“造血”能力不足。不少地方面临现实财政压力，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如政府行政性的开支过于庞大、建设财政的规模过大，都是重要因素。

　　消弭地方债务风险的路径，也已渐渐清晰。先是摸清楚家底，弄明白地方债务数量究竟有多大，然后努力谋求地方债务的风险管理。这里的风险管理，自然涉及多方面的内容。

　　就求解地方债务难题的路径而言，大体有这么几个方面：一是中央与地方之间的财权与事权更为匹配，这需要通过财税体制的进一步改革、进一步完善分税制才能实现；二是促使政府职能归位，制止政府性的投资冲动行为；三是发展地方经济，力求地方经济更有活力——这是真正的“造血”能力。在技术层面，包括发行地方市政债、规范地方融资通道等努力，都值得深入探讨。

　　透过上述的分析，其实可以看出，地方债务风险的消弭，不是靠未来卖地来解决的。这不是说，地方行政首长们的思考非理性——恰恰相反，延续当前的土地财政模式，是地方财政获取必要收入的成熟通道。但问题在于，这条道路是不可持续的。撇开其他问题不谈，单看土地财政模式对房价不断上涨的推动，就需要高度警惕。况且，土地本质上是稀缺的，还有耕地红线的限制，这是卖地财政亟须转变的又一个重要背景。

　　如果再往深处观察，地方债务问题的求解，并非地方行政首长这一层级所能为。消化旧债和控制新债，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个问题的求解，需要改革的顶层设计，包括财税体制改革、政府职能转变等。同时，地方债务问题的求解，也跟中国经济的活力密切相关。某种意义上，从地方债务这个视角切入，可以发现许多现实症结。诸多问题都是系统性的，远非卖地财政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