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放”“两收” 日欧搅动全球流动性格局

　　1月27日，周日。日前有观点称，到了明年初，日本的无限量宽正式启动，势必成为全球硕果仅存的量宽国家之一(另一个可能是英国 )，因此未来二三年沽日元 、沽英镑买东南亚股汇，可能主导环球宏观策略。

　　全球主要央行有四，日英之外，当然是美欧。假设上述观点与事实相差不远，那么G4便会出现以下态势：两国“收水”(经济曙光初露的美国和债务危机最坏时刻可能已过的欧洲)、两国“放水”(誓灭通缩的日本和经济有陷入“三底衰退”之虞的英国)。在这一收一放之间，投资者应如何自持？

　　日本央行投资积极

　　美联储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去年12月的议息纪要，让市场看到对购债不以为然的成员不在少数，当中赞成年底前停止或收缩量宽者，同样颇不乏其人。然而，结束购债只会令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停止“扩涨”，真正“收水”，要到央行减持手上债券那一刻才会发生。市场当然不会迟至美联储正式踏上“退市”之路始作反应，停止购债本身就是一个货币政策正常化的强烈讯号。然而，从流动性管理角度出发，两者实有分别。

　　美欧之间，率先“收水”的不是美联储而是欧洲央行 ；近日欧元兑美元 、日元皆展现强势，其实已反映了市场对欧美日央行资产负债表消长的预期。此势刚启其端，大有深入探讨的必要。

　　论欧前，先来一道“前菜”，谈谈日本央行(BOJ)若干“趣闻”。

　　除了可能成为明年少数继续量宽的国家之一，日本央行亦是当今世上仅有的三家上市中央银行之一，另外两家为比利时和瑞士央行 。日本央行股票于日本JASDAQ市场买卖，代号8301，上周五收报4.65万日元，过去一年股价涨近三成。

　　日本央行另一特别之处，是其资产购买模式与英美大异。美联储和英国央行完全不涉足债券以外资产，美联储规章更明文禁止购买股票。然而，日本央行买入日本国债之余，对其他资产如ETFs、企业债、外国互惠基金以至房地产信托 (REITs)亦一网打尽，迄今持有的ETFs，总值约150亿美元。2010年起，日本央行更开始把REITs纳入其资产购买计划之中，至目前为止持有12.4亿美元相关资产。迄去年11月底，日本央行持有的外国互惠基金，价值约4亿美元。

　　以日本央行总值1.14万亿美元的资产总值而论，上述非国债类资产，占比微不足道。可是，日本央行既乐于“自由发挥”、吸纳的资产类别包罗万象，增持非国债投资工具的空间显然不小，无限量宽明年启动后，日本央行在国内外买入的股票、基金会否以倍数激增，值得投资者密切留意。

　　美欧“收水”

　　“收水”的一边又如何？文首提到，率先行动的不是美联储而是欧洲央行(ECB)。何出此言？在欧债危机没完没了的2011年底和2012年初，欧洲央行通过两轮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合共向区内银行“放水”超过1万亿欧元。LTRO的有效期虽为三年，但向欧洲央行借钱的金融机构，可在一年后开始偿还贷款，而第一个还款期为2013年1月30日，即本周三。

　　欧洲央行已于上周五公布，287家银行将在当天合共清还1370亿欧元，占首轮LTRO总额4890亿欧元略超四分之一；以选择还债的银行总数(287家)为准，则占参与首轮LTRO金融机构(523家)的一半。撇除当中“不自量力”勉强还钱的银行不谈，逾半在欧元区风声鹤唳期间向欧洲央行求助的金融机构开始还款，意味着区内银行对欧洲央行的依赖程度大减；随着银行陆续还款(余数可分周清还)，非但市场上过剩的流动性将逐步减少，欧洲央行资产负债表相应收缩亦势在必然。

　　与美联储充其量只会在年终前停止购债，距离真正的“退市”尚远不同，欧洲央行接受参与LTRO的银行还款，效果等同于从市场上“抽水”，在政策上由宽入紧的讯号，比美联储明显得多。

　　日本央行明年起启动无限量宽、美联储“水喉”慢慢收紧的可能性越来越高，欧洲央行更快至本周便开始“收水”，难怪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和总理默克尔对日元贬值反应极为强烈，而“大鳄”索罗斯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亦特别提到，欧洲经济体大有可能在日本挑起的货币战中身受其害，纷纷陷入衰退。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迄今似未就安倍连串“损人利己”的政策发过一词，听到的只是三大汽车公司敦促华府回应日元汇率转弱的声音，但奥巴马却好像听而不闻。美国是否“暗许”日本通过无限量宽、货币贬值等可能损害包括美商在内的贸易对手利益的政策，成全安倍振兴日本的美梦，从而用在经济上摆脱颓势的日本，在亚洲抗衡正在崛起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