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王”格罗斯呼吁加息：“存款零利率”杀伤力大

　　美联储9月并未加息，市场当时似乎将其理解为一个好消息，外债甚多的新兴市场更是将其视为一种得以喘息的机遇。然而，对于美国经济本身而言，超长时期的零利率政策真的好吗？

　　9月23日晚间，全球最大共同基金之一PIMCO的创始人、有“债王”之称的格罗斯(BillGross)发布最新一期投资展望，呼吁美联储尽快加息以摆脱近零利率，因为它正在伤害美国实体经济和多数美国人。

　　格罗斯在展望中写道，零利率政策使得国债、公司债收益率处于绝对低位，这也影响了人寿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的投资回报。“上述二者的负债假设是，其持有的债券和股票头寸的总和能够产生7%~8%的长期收益。然而，当前公司债收益率仅2%-3%，这显然说明，要为未来的医疗、养老、保险等事业买单，必须要股票能产生10%以上的年化收益，而这显然需要一些会计或精算师扩大自己的想象才行。”

　　格罗斯表示，美联储长期适应了泰勒规则(TaylorRules)和菲利普斯曲线(PhillipsCurves)，因此总是过度关注就业数据和通胀预期，导致美联储至今不加息。“然而，在他们认为零利率或受抑制的债券收益率能让经济得以喘息，但长期而言，这对于经济复苏是一种负担(economicsinker)，最终将拉低经济增速。”

　　“难道中央银行家没有发现，底特律、波多黎各，或者马上将要是波多黎各、伊利诺伊，这些州都无法应付债务负担了吗？难道央行都要将这与管理不当和政府无能联系在一起，然后接着以菲利普斯曲线来做货币政策指导吗？央行难道不知道，如果零利率长期持续，这将对那些无法像央行一样印钱的主体而言无异于是‘开空车’(runonempty)吗？”

　　他也提到，参与401K养老金保险计划的大部分美国人都面临同样的困境。他们原本预计有8%~10%的收益，可以负担教育、医疗保健和退休生活，哪怕只是能安心按惯例休假，只要短期收益一直接近零，就不可能得到多少收益。

　　他警示称，近零或负利率违背资本主义基本规则，如果通缩状况持续过久，或导致投资者看不到赚钱的希望，拒绝投资，最终引发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崩溃。

　　“如果企业能够以零利率借款，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投资实体经济？但近年来的证据表明，企业并没有这么做。相反，它们把上万亿的资金投入了金融市场，多用于回购本公司股票。”

　　尤其是在2014年，“股票回购”在美国企业中掀起狂潮。据悉，2014年，苹果公司总计斥资329亿美元回购自家股票；金融行业的WellsFargo和高盛也分别斥资75亿美元和64亿美元回购自家股票；独步高科技业近四十年的IT界巨擘微软也斥资73亿美元回购自身股票。

　　值得注意的是，格罗斯早在年初便指出，将货币成本逐渐“降低到零”并没有产生理想中的效果，即鼓励实体经济的支出和投资。相反，却让僵尸公司存活下来，而创新受到削弱、各个公司将现金用于股票回购。

　　其实，日本过去的二十年可能可以成为美联储的参照。日本央行是全球率先实行零利率的。20世纪90年代，日本陷入战后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萧条，GDP在1997、1998年分别出现0.1%、1.3%的负增长。为了摆脱经济窘境，日本央行实施金融史上前所未有的“超宽松”货币政策。2001年3月，日本央行将银行同业间无担保隔夜拆借利率从0.25%降至0.15%，进而调低长短期市场利率，同时央行通过大量购买长期国债或外汇计价资产向银行体系注入流动性资金，以期刺激经济增长和缓解通缩压力。

　　尽管日本经济此后实现复苏，并结束了零利率政策，但至今结果显示，零利率政策的结果并不理想。“各界都过于关注日本的人口老龄化对于日本经济的拖累，而这可能只是简单的借口，零利率的负面作用被各界忽略了。”格罗斯写道。

　　因此，格罗斯最后的建议是——“赶快摆脱零利率，尽早加息。”在他看来，尽管这在短期可能打压股价和债券价格，但将保证负债模式得以持续，也终将驱动私人投资，这是健康经济的精髓。因此尽早加息，长痛不如短痛。

　　9月FOMC议息会议过后，美联储在今年还有两次加息的机会，即10月和12月，近80%的FOMC委员认为美联储将在年内加息。不过，市场上仍不乏2016年加息，甚至是开展QE4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