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避乌克兰“内讧”风险

　　乌克兰“拒签”欧盟联系国协定的后果，正在不断发酵中。基辅这些天爆发的近十年来最大的抗议活动显示，亚努科维奇很可能要为自己的这一外交决定遭受国内政治的严厉报复。

　　由于2004年的第一次总统胜选就因为“橙色革命”的冲击而被迫失去总统宝座，亚努科维奇将非常清楚，他谋求2015年连选连任的目标现在起就将遭遇最严重的挑战。乌克兰新一轮的政坛斗争乃至政治动荡很可能提前开始。这也印证了国际政治中的一个规律——中小国家、特别是处在地缘政治夹缝中的中小国家的外交选择对本国国内发展与稳定的极端重要性。

　　在这样的背景下，亚努科维奇的此次中国之行就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中国领导人不仅按照预定计划和规格接待了乌克兰代表团(而不是像乌反对派传言的降低级别，甚至不再会见亚努科维奇本人)，而且高度评价了亚努科维奇本人在中乌战略伙伴关系中的重要作用。经济上的好处更是不言而喻。尽管亚努科维奇在贸促会的演讲中提到了乌克兰的外国直接投资已成正增长趋势，“截至今年10月1日乌克兰吸引到的外国直接投资达到566亿美元并在继续增加”。但乌克兰的经济仍然处在危险境地：预算赤字达到8%，国债达到GDP的30%(153亿美元，比2009年增加了3倍)，外汇储备接近衰竭(跌至206亿美元，与2012年相比减少了26%)。国际信用评级机构已将其降到了和希腊一样的级别。政府只能通过市场上的短期贷款维持运转。

　　从访问的效果看，两国经济和投资合作有进一步扩大之势，签署了能源、飞机制造、农业、基础设施、人文交流等近20个协定。随同访华的乌克兰几十家龙头企业都有所收获。中国企业对乌克兰的热情也前所未有地高涨，准备将其建成中国的海外粮食基地和航空航天制造基地。亚努科维奇在协定签署后称，上述协定将确保对乌克兰约80亿美元的投资。近期还会签署经过修订后的新协定，到时中国对乌克兰的投资将大幅增加。中乌战略上的合作也迈出了重要步伐。两国元首签署的中乌友好合作条约，规定了双方在双边层面和多边机制中的合作原则及优先领域，成为框定未来中乌战略伙伴关系的关键性文件。两国领导人批准的《中乌战略伙伴关系发展规划(2014-2018年)》也表明了中国对延续亚努科维奇任内建立的中乌战略伙伴关系的信心。乌克兰还主动提出愿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这是中国提出这一倡议后，首次获得中亚之外的国家领导人的公开支持。

　　亚努科维奇离开北京后将前往莫斯科，目的当然也是寻求俄罗斯的支持。但后者在经济上对乌克兰现政权的帮助将非常有限，除非乌方做出重大让步，两国在天然气价格和贸易纠纷上的分歧很难立即消除。但在国内亲欧力量大规模反弹的情况下，亚努科维奇不可能再做出任何新的重大外交决定。他接下来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此次出访的外交成果安抚国内的反对势力，对国家层面得到的经济利益进行国内政治的二次分配，以确保乌克兰政局不会在大选开始前翻盘。这种分配更多是从国内政治斗争的需要出发，而非纯粹的经济考量。这要求中国企业和职能部门迅速着手研究，最大程度地避免乌克兰内讧对中乌经济合作成果的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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